成名近三十年來,在黑暗世界實力榜上雖然人選多有變動,但他總是佔據著第三的位置,不前進也不後退,故才有人戲稱他為「萬年老三」。
不管「萬年」不「萬年」,單看他世界前三的實力,便知其不容輕視。
我定下身體,舉起長劍,雖身未動,而劍氣先行,在「天子劍道」的推動下,體內的真氣狂濤駭浪般滾動起來,強行將身體的不適感壓下,隔空透力,死死地鎖住了對手的氣機。
他的身體一震,於此刻發出了霹靂般的大喝,高速推進的身體沒有任何先兆地翻轉過來,同時揮手將布拉索拋開,甩到百多公尺外,自有人將其救回去;而他則瞪著銅鈴般的大眼,迎上了我霜刃般的目光。
「天子劍道,果然名不虛傳!」
他的臉獰惡中透著一股強勢的殺氣,在「天子劍道」的隔空壓制下,他竟然能夠轉身、拋力兩力併發,且不給我任何出手的機會,只這一手,便讓我將他的實力再估上一個新層次。
我的目光掠過剛剛被他敲擊的劍刃,上面豆粒大的缺口令我微一皺眉,如此材質的長劍,恐怕再禁不起任何衝擊,雖然我有劍無劍差別不大,但對上這種經過改造,全身刀劍不入的怪物,若有把神兵該有多好!
將這個念頭壓下去,將心境恢復成為明鏡般的一塵不染,周圍的環境立時反映在我心中。
我身後,是百多名禁衛軍在壓陣,距我約三百公尺左右;而前方一百五十公尺,便是禁忌的陣營,看那些人精完神足的模樣,便知道他們雄厚的實力;剛從「大極限世界」裡出來的卡陀他們,在這種涇渭分明的場面上,立場還是比較尷尬的,所以只能移上近一公里的距離,遠遠旁觀。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動手火併,我不認為禁忌會遵循那愚蠢的騎士精神,和我一對一的單挑。就算是單挑,以我現在的情況,也沒有戰勝奧特萊的信心。
真糟糕啊!我心裡這樣感嘆著,但「天子劍道」的劍訣卻如一股清泉,自我心頭流過。王者之道,雖不以威霸為要,然而,卻也有其不可逾越的原則存在。
比如現在,我不可能向這群人低頭,這無異於汙辱我的人格!
奧特萊微微地俯下身,銅鈴巨目亮起了血紅色的光芒,抵擋著我幾若天成的「天子劍道」,以他之能,也不敢由我肆意出招。
我可以感覺到,他體內的力量如風暴轉動起來,逐分逐分地將我的壓力迫開。
我冷冷一笑,再無顧忌,太息一氣緩緩地流入劍身,這把臨時搶來的凡鐵亮起了微微的劍芒。
就在這要命的時刻,一時輕嘆悠悠而來,越過廣闊的海面,近乎溫柔地進入我的耳孔。
「唉。。何苦來由!」
我的瞳孔一下縮成了針眼大小,這悠悠而來的嘆息,顯示了一個絲毫不遜於奧特萊的高手出現,而他,絕對不是我的朋友!被這明顯是挑釁性質的聲音所激發,太息一氣在「天子劍道」自發的反應下,咆哮而起,透體而出,直湧上手中的長劍。
「砰!」
沒有任何僥倖可言,我手上的這把凡鐵變成了碎末。
海上生起了微微的騷動,大部分人應該並沒有聽到那聲只針對我一人的嘆息,在他們的眼中,我在與奧特萊的對戰中,由於功力不純,輸了一招。
這可算是個不大不小的悶虧,雖然我還不至於因此惱羞成怒,但氣勢卻不可避免地降下一節,登時被奧特萊抓住機會,一聲暴吼,開始了對我的反壓制。
握劍的手只在長劍碎裂的那一刻窒了一下,但隨即便有了相應的動作。五指併攏,以掌代劍,雖然凌厲之氣不再如方才一般,不過終究神意不減,將奧特萊的戾氣抵了回去。
不過這時我的精神卻不敢完全放在他的身上,總是遊離出一些精力探察那個隱在暗處的對手。
如此心神不專,「天子劍道」又怎能發揮威力?只這樣一個小變化,便使我的真氣執行出現了窒礙,雖然尚能與奧特萊對峙,但已再無還手之力。眼見著奧特萊的氣勢越積越厚,隨時都有可能發動雷霆一擊,我心中的悶氣也是越積越深。
「原來是理查德先生大駕光臨,不知為何竟吝於一見。嚴柳不才,願與先生一戰!」章嚴柳的聲音如春風般拂過海面,無所不至,無所不達,卻又沒有任何的煙火氣息。
但他話音未落,一聲劍吟已經沖天而起,海天之間和煦的生氣,在這出劍一刻歡快地躍動起來,在我的感知中,由章嚴柳的方向放射出來的兩道劍氣,一明一暗,飆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