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斷金刀刃輕輕磕了兩下死者的肋骨,骨頭只是留下淺淺的痕跡,並沒有被這中品神兵一刀斷開。
我想起了她在南島石塔上驗獨角烏煙獸頭骨的事情。
一個詞在我嘴裡脫口而出,
“是金丹!”
只有金丹之人的骨骼才可以媲美神兵的堅硬,超越凡兵的金身本來就是金丹的固有成就之一,無分武者,儒者,還是修真者。
慕容芷點頭,她又依法炮製測試了其他十人的骨頭,然後下了結論:
“全是金丹修真者。五百年來入墜星山探險被殺死的修真者。”
我的頭皮有點發麻,要是我是這些金丹修真者,死後知道被這個小女孩拿自己的骨頭試刀,一定會氣得活過來。
王啟年不是盜墓賊,但慕容芷是。
一番搜刮,她的納戒裡多了六枚死者指骨上的納戒。
——不錯,恩,還有五枚是我搜刮的。
我摸索手頭五枚納戒上的機關,卻渾然找不到門徑,試了幾次特別的擦戒指方式,也沒有一點反應。
“你這樣做是緣木求魚,修真者的納戒和我們納戒的開關方式不同。”
“請詳說。”
我一邊用牙齒咬納戒,一邊口齒不清地問慕容芷。
“修真者的納戒由他們附上的念頭保護,外人只有用強三倍以上的念頭才能開啟。你用外力的方式最多是毀壞納戒,裡面的儲物空間可要全崩壞了。”
“念頭?那我可不會。那我們手頭的納戒不是無用之物嗎?你收取那麼多做什麼?”
慕容芷白了我一眼,
“蠢貨!你不會出島後找人開啊!”
她的妙語讓我醍醐灌頂。
………【第六十四章 洞府(五)】………
我想到石塔書庫裡的那些道家部的書籍。
人有肉身和yīn神,肉身是元氣聚合,yīn神是念頭聚合。修真者xìng命雙修,不止能把肉身淬鍊成武者般的金身,也能把yīn神淬鍊成純陽的元神。
練體之法隨著內丹武學在武道時代就傳播到世間,而練神魂的法門很少在世間出現,應該說是隻屬於修真門派的專利。
念頭的種種妙用對於我是另外世界的東西,現在的我還是不要去多想為妙。
我把自己新到手的五枚納戒小心藏好,可能每一枚納戒裡面的寶貝都不下於我納戒的收藏。忽然一個疑問又壓上我的心頭,我不禁對慕容芷脫口而出:
“你覺得這些修真者都是食塵蟲殺的嗎?好歹他們也都是金丹。個別三四個修真者在甬道被蟲yīn死我能理解,十一個都死在這裡,實在太蹊蹺了。就算王啟年一個金丹武者,都能平安進出此地吶!”
“現在下結論還是太倉促。不過王啟年能從這裡離開,不也表明我們同樣有從這裡脫身的希望嗎?”
我不信搖頭,我發現慕容芷是對洞府志在必得,一切不利於她獲得洞府的情況都被她斷然否定。
她平常謹慎周密,但到了這攸關她復國大業的時刻,突然武斷固執了起來,不容任何異說。
我只好憋在心裡自己默默推理
——王啟年和死掉的修真者目的不同,他的首要目標是殺死食塵蟲,讓土著失去山神的援助,不能灌頂出新的築基武者;而修真者可不在乎這些世俗間的爭鬥,他們的目標就是取得洞天裡的寶藏,先擊退守山靈獸,再破壞陣法,最後開啟洞府。
所以王啟年沒有對洞府的得失之心,有則錦上添花,無則平常放下。珠寶、納戒、修真者可做兵器的骨骸,他全不在乎。
我猛然回憶王啟泰臨行前的叮囑“奪取洞府不是當務之急”,卻聽到慕容芷呼喊我幫忙來推第十二個石龕。
“我感應到王啟年在這面石龕留下的氣。”
她說。
確實,我也感應到那熟悉不過的氣的殘留。
第十二面石龕不是機關,我們確定它是活動的。
僅僅需要的是把它推開的力氣——但那份力氣遠超過了凡人的限度。
無論是搞到大推力的機械還是用力量硬推,只有金丹之人才可以辦到。
我們面面相覷了一會兒。
“我把自己的氣全部釋放,可以達到十五匹駿馬的力量,勉強接近金丹武者。但是……這樣的強的氣瀉…出,恐怕就要驚動食塵蟲,馬上會有一場惡戰。”
我說。
“成敗在此一搏。”慕容芷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