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認為自己窮,有吃有穿就好,也曾以為是自己不會念書才導致母親的憂愁,但到最後發現事實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見過杜允成後,陸戰平漸漸知道自己的身世,他的恨意和羞恥也是從那時開始涎生,多年來,他從不叫杜允成一聲父親,他的孝順全給了母親,唯獨這件事上不肯妥協,隨著林萌的出現,他與杜允成和杜家已經慢慢走到了盡頭,也把自己多年來的怨氣一洗而光。
可他沒想到啊,就在這種時候,陸香琴用自己的雙手親自了解這個混蛋,也斬斷了自己對這個混蛋男人的所有期盼。
方式非常慘烈,玉石俱焚才是最有力的結果。
陸戰平久久凝視著桌面上的照片依舊一言不發,這片紅最終融化在他的腦海中;像是走了一段極長的道路,他終於疲憊地垂下頭,合上眼睛,讓眼底藏了許久的淚水流了下來。
這一晚陸戰平並沒有去見陸香琴,他不知道面對母親該說什麼才好,換句話說,他害怕看到殺過人後的母親是什麼樣子,此時刻在他內心的只有那唯一一次穿紅裙子的媽媽。
臨走時,警官一直在問他要不要去見見犯人,陸香琴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供認不諱,無論什麼結果她都認了,陸戰平知道她逃不了法律的治裁,這次不見,下次就該在法庭或監獄見了。
但他還是搖了搖頭,走出警局大門,齊宇等人已經在門口等了他許久,齊宇一見他出來就迎上去,“陸阿姨怎麼樣了?這真的是她乾的嗎?”
“這不可能,大哥,陸姨這麼賢良的女人,哪有可能拿刀捅人,肯定是杜允成那混蛋給逼的!我們去找律師想辦法把陸姨給撈出來。”
“對對,大哥你別急,我們哥幾個想想辦法,不管怎麼樣也不能讓陸姨進去。”
羅毅宣和黎進兩個一唱一和的,陸戰平頭痛地揉著額角,說:“你們別管這事了,已經發生了,她也全認了,至於後面該怎麼樣再說吧。”
“那就這麼算了嗎?大哥,她是你媽啊,而且,陸姨也是為了你才這麼做,這都是被杜允成那個混蛋給逼瘋的!”羅毅宣激動的說。他從小沒了媽媽,一直把陸香琴當成自己的媽看待,跟陸香琴的感情特別親,幾個打小一塊玩的兄弟裡頭,除了陸戰平外,就是羅毅宣跟陸香琴關係最好,陸香琴還老叫他小宣小宣的,一有好吃的就往他書包裡放。
現在乾媽有事了,羅毅宣是最激動的一個,陸戰平擺了擺手,“你別管了,真的,這事真別管了,我能明白她在想什麼,她這麼不只是為了我,也是為了她自己。”嘆了口氣,陸戰平又說:“你們都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明天大夥再商量,現在站這也沒什麼用,大家都回去吧。”
回到醫院時已經是凌晨三點多,陸戰平走在白花花的走廊裡,神情都有些恍惚,他心裡極度的難過和痛苦,可他偏偏還得忍著,在兄弟們面前不能太傷痛,他不知道自己在堅持著什麼,一個大哥的楷模,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硬漢子,陸戰平不希望三個兄弟幹出什麼事來,可他又真的很難過。
蹲靠在醫院走廊道上,他緩了幾口氣才站起來,重重地抹了幾把臉,小心冀冀地推開病房門,而此時,病房床頭的小燈已經亮了,林萌坐在床上正正地望著他。
兩人對視了很久,像是都在猜對方的心思,林萌問:“戰平,你大半夜的去哪了?”
如果之前的堅=挺是出於各種不知名的逞強外,那麼現在,僅僅是林萌一聲極輕的問話,就像一顆卵石跌落在死水裡,瞬間讓人情緒失控,陸戰平真的不想再撐下去,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眼淚在這時不可控制地流了下來。
“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林萌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想撐著下床,陸戰平幾步上前扶住他,然後抓著他的手慢慢地跪下來,頭埋在林萌的懷裡,沉痛地說:“我媽她出事了,她拿?捅死了杜允成,她親手殺了這個混蛋!”
林萌震驚地說不出話,半響,才問:“這是真的?她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我,也因為杜允成騙了她。”陸戰平把頭深深地埋進林萌懷裡,彷彿這世界只有他們兩人才是相依為命的親人,只有懷裡這陣熱度才能給他溫暖,陸戰平抱著林萌一點一點地說:“她為什麼這麼傻,她本來就是個蠢女人,蠢了這麼多年,為什麼就不能學聰明點,這種事根本不需要她去做啊,等我重組杜氏後,收拾杜允成就是個時間問題,她為什麼就沉不住氣,非得去幹這種魚死網破的事?!”
林萌慢慢摸著他的頭髮,輕聲說:“或許只有這樣才斷了她對這人的念想,才真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