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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因為她父母說的都是實情,只不過說出了現實的殘酷。

但我不想就這樣放棄:“叔叔,阿姨,我知道我配不上檀冰,所以這七年來我一直在努力啊,現在終於有了自己的公司,雖然小,但如果公司經營的順利,有了錢,我會考慮把戶口、學歷、房子都一步步解決的。”

“小方,人不能太自私啊,冰冰已經25歲了,一個姑娘家再這麼折騰下去,就成大問題了。難道你要讓她一直等下去麼?!而且做生意沒有穩賺不賠的,萬一你公司失敗了,又怎麼辦呢?難道她要陪著、等著你再從頭來過?”他母親緩緩地說。

“但我真的很愛很愛她,我相信檀冰也是一樣的,我們可以一起奮鬥的!”我還想做最後的掙扎。

“感情是不能當飯吃的,年輕人!我和檀冰的爸爸奮鬥了一輩子,就是為了給冰冰創造條件,好讓她能從更高起點去生活。不要和我們一樣去吃那些苦。但是如果跟了你小方,又要重新去風餐露宿、吃苦奮鬥。那樣的話,就沒有什麼意義了。小方,你還負擔不起一個家庭的擔子,許多起碼的條件都不具備啊。”

“你們說的都對,但是叔叔阿姨,我和檀冰七年的感情已經很深很深了,我相信,買套房子可能花幾年時間努努力就可以做到!可是這份感情一旦失去,我們兩個人一輩子都再也找不回來了啊!”我幾乎要落淚。

“小方你還別說!其實你們倆交往了這麼多年,一直是瞞著我們,偷偷地進行。要是我們早知道,冰冰也不至於被耽誤到這麼大年紀!”她母親有些激動了。

“你們倆不太合適,小方,你回去好好考慮考慮吧,不要再互相耽誤了。”她父親也表明了態度。

我失神落魄地出了檀冰的家,外面正下著雨。

人在雨裡走著。雨滴在身上,血卻滴在心上。

平生第一次,自尊心受到如此的挫折,卻又無可抗辯。她父母每一句話,其實都是有憑有據的實話,只是每字每句都擊中我心裡最隱暗、也是最痛的地方。

原來,在北京,愛一個人是那麼容易,但想要有一個家,卻是那麼那麼的難。

車爾尼雪夫斯基在他的代表著作《怎麼辦?》裡談到愛情的時候說到:愛情的意義在於幫助對方提高,同時也提高自己。

而魯迅先生作為務實的海派人士,在這方面的言辭就更為尖銳:如果一個人沒有能力幫助他所愛的人,最好不要隨便談什麼愛與不愛。當然,幫助不等於愛情,但愛情不能不包括幫助。

其實我一點都不怨恨檀冰的父母,他們的理智、人生閱歷和社會生存法則,其實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兩個人傻傻地愛了七年,到今天我才發現原來自己什麼也給不了檀冰。而她也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如果說一定要給她什麼,那我給她的只有七年的顛沛流離、煎熬苦戀、傷心絕望和無休止的等待……

第19節 上海,為愛而飢渴(1)

回到家裡,就接到了檀冰從上海打來的電話,她在那邊痛哭失聲。

“嗚嗚……爸爸媽媽說,我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向哥哥,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啊?嗚嗚……”

“那你說該怎麼辦呢?”我一籌莫展。

“他們給我介紹了男朋友,說等“非典”過去了,就讓我回來見,嗚嗚……”

我一聽,火直往上冒:“好啊,那你就見吧!你也不小了,趕緊趁早找一個你父母滿意的、有錢有勢有背景的公子哥嫁了吧!”

“我不要!不要見他們啊……嗚嗚……我只要跟向哥哥在一起……嗚嗚……我就是心裡好難受好難受……”她傷心欲絕。

本來我被她父母當面奚落,自尊心受了很大的傷。而且又想起這麼多年我只能一直扮演地下情人的角色,是個永遠只能躲在黑暗裡的男人,於是心裡窩著大火。

但我一想起檀冰在電話那邊淚眼婆娑的樣子,我的心立刻就軟了。

“唉……冰冰,別哭了啊,乖……”我安慰道。

2003年5月,“非典”的陰雲仍然密佈在北京上空,我訂了一張飛往上海的機票。去看望憂愁而孤獨的檀冰。

她父母的反對,反而更燃起我對她的思念。我想立刻就能去到那苦苦愛著、等著我的人的身邊。

第一次覺得飛機飛得這麼慢。

但凡是北京來的航班,全國各地的機場都如臨大敵,大上海更是如此。

飛機降落在跑道上之後,所有的乘客和機組人員被要求停留在機上等候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