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寂靜過後,“啪”的一聲,康小八的一支手槍脫手掉在地上,馬文龍的胸前出現兩個彈孔,他慢慢地從馬背上滑落下來……
霍震西猛地拔出雙鉤大吼:“弟兄們,宰了他!”
康小八捂住傷口跌跌撞撞向剃頭棚跑去,眾人紛紛舉起兵器向康小八撲過去,康小八回身又是兩槍,衝在最前邊的兩個武師中彈倒下,追趕的眾人略有遲疑,放慢了腳步,康小八卻趁此機會解開拴在棚柱上的馬,躍身躥上了馬背。
霍震西怒罵著奮力向康小八擲出了雙鉤,雙鉤在空中翻滾著掠過康小八的腦袋,康小八顧不得開槍,他低頭縮起身子,策馬奪路而逃。
康小八霎時就逃遠了,霍震西絕望地跪倒在馬文龍的身旁,號啕大哭:“文龍啊,我的兄弟……”
眾人在附近找到了一家清真寺,按照回族的禮儀安葬了馬文龍。
霍震西久久地跪在墳前,不住地喃喃自語:“文龍兄弟,你走得太倉促,大哥我對不起你,只好給你留在這兒,委屈兄弟啦……”
一個隨從過來催促:“霍爺,走吧,不然今晚到不了驛站。”霍震西站起來:“文龍兄弟,你放心!冤有頭債有主,你的仇大哥我幫你報,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仇人的腦袋砍下來,送到你的墳前,兄弟,你放心去吧!”
另一個隨從遞過康小八遺落的手槍:“霍爺,這是康小八的噴子,您收好。”
霍震西接過手槍仔細端詳著,目露兇光:“康小八呀康小八,不殺了你,我誓不為人……”
張山林在嫂子家吃過晚飯,還沒有走的意思,他追著張李氏又進了堂屋:“嫂子,您再琢磨琢磨?”
張李氏白了張山林一眼:“貝子爺打秋月的主意,他幹嗎不自個兒去說?”
張山林苦著臉:“這不是秋月的脾氣大嘛,貝子爺早先嘬過癟子,這回怕說不對付,一下兒就黃了,徐管家的意思是,先託人把秋月說動了,貝子爺再出面。其實第要我說,楊憲基那兒是完了,貝子爺好歹也是皇親國戚,秋月要是能跟了貝子爺,也算是她的造化。”張山林心裡盤算著,先別跟嫂子提額大人的事兒,要是這麼著就能把事情圓滿解決,不是省得添堵嗎?
“那也得看她自個兒樂意不樂意!”張李氏毫無鬆口的意思,張山林只好央求:“我的好嫂子哎,這就看您那三寸不爛之舌了……”
正說著,用人把莊虎臣領了進來。見到莊虎臣,張山林估摸著這回是紙裡包不住火了,他站起身:“嫂子,您可好好掂量掂量,這都是為了秋月著想。”說完就離開了。
莊虎臣正是來量這件事的,額爾慶尼已經託人帶過話兒來了,張家要是不幫他大哥這個忙,那榮寶齋的生意他也就不打算照顧了。莊虎臣愁眉苦臉:“唉,東家,額大人那兒咱可是得罪不起啊!”
張李氏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叔兒跟我這兒軟磨硬泡的,原來這裡頭有事兒啊。”張李氏思忖良久,嘆了口氣:“唉!既然是這樣,我就過去問問秋月,不過大主意還得她自個兒拿,張家雖說和秋月有這層關係,可要是秋周不願意,我也不強迫她。”
“是,是不能強迫,唉!要是秋月姑娘能答應這門親事,一切就都好辦了。”話雖這麼說,可莊虎臣心裡明白,這事兒沒那麼容易。
一大早,張幼林正在院子裡踢沙袋,張李氏提著禮物從堂屋裡出來:“幼林,跟我上趟秋月家。”
張幼林腳下沒停:“什麼事兒,還用勞您的大駕?我過去一趟就行了。”
張李氏搖搖頭:“這事兒你辦不了。”
他們來到秋月家,卻撲了空。在門口等了半晌,張李氏提議到大柵欄的瑞蚨祥綢緞莊給秋月扯幾段衣料,張幼林覺得有些荒唐:“人家秋月姐才不缺您那衣料呢。”
“誰說她缺了?咱們送的,那是咱們的一片心!唉,楊大人出了事兒,她一個人無依無靠,也真是夠可憐的!”張李氏是打心眼兒裡心疼秋月。
他們往瑞蚨祥去的時候,得子一家已經在這兒了。鋪子這天沒開門,得子抓工夫帶著媳婦四處逛逛。他們來到了大柵欄,這是京城有名的商業街,各家店鋪都雕紅刻翠、錦窗繡戶,往來人群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得子媳婦好奇地東瞧瞧,西看看,得子把兒子扛在肩膀上美滋滋地跟在後面。
一隊義和團眾急匆匆地走過來,得子搶上兩步拉住媳婦讓開路,目送著義和團走過去,他心裡直納悶:“他們到這兒來幹什麼呢?”
只見義和團眾在老德記西藥房門前停下,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