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大白眼。哪有皇帝這樣的?就算是家宴,也不能開口第一句話就過問人家的私事啊。
朕這是在關心臣子的家庭幸福啊,齊家之後才能治國平天下,問一下有什麼關係?
反正不要再說了。
好啦好啦。
瀾兒和皇上……很好。比他想象中的還好。
夫妻倆用眼神交流,坐在下首的裴麟不能全懂,但其中的親密無間,卻是表露無遺。
帝后恩愛,天下皆知。雖然皇后至今僅出一女,因為有了皇帝的深情厚愛,地位始終不曾動搖,後宮一夫一妻的奇蹟,恐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他知道,瀾兒這樣的女子斷不會為了世人的眼光去偽造什麼不實的跡象。皇上確實沒有給她壓力,反而讓她隨著歲月的淬鍊變得更為光彩照人。那一直讓他心心念唸的靈動慧黠啊,如今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卻……從未屬於過他。
強抑心中苦澀,他笑說:“啟奏皇上,臣未曾婚配。”
褚詵自是注意到了他眼中的眷戀與黯然,用一種很感興趣的口吻說:“哦?這卻是為何?裴卿少年英俊,屢建奇功,不日便要接手遼東都指揮使一職。如此條件,難道竟沒有哪家閨秀傾心?”
裴麟抬頭,望見一雙咄咄逼人的眼──哈,原來,皇帝吃醋了。
能讓一國之君感受到威脅,裴麟啊裴麟,你本事不小!輕輕搖晃杯中液體,他在心中自嘲。
“臣只是無心於此罷了,倒也沒什麼特別的理由。”下一刻,他被皇帝的驚叫引得抬起頭來。
“啊──”
只見他一臉痛楚,同坐主位的幼瀾則鎮定地說道:“皇上您怎麼了?要小心啊!”
“你竟然踩朕的腳!”褚詵勉強作出一臉笑意,向裴麟舉了舉杯,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音量抱怨。
幼瀾不理他,不動聲色地蘸了酒在桌上寫下“閉嘴”兩字,然後面朝裴麟展開笑靨。
“裴將軍這次入京,預備停留多久?”
“啟奏皇后,臣此次晉京述職,準備住半個月,順道看望家父以及在京供職的一些叔伯。”裴麟的父親曾任越州都督,與進封魏國公的樂絳同守一地,交情甚篤,現在二人都在京城。
“半個月?太短了吧。上回新皇即位時邊關吃緊,卿家未曾入朝觀禮,陛下與哀家都十分遺憾。現下邊關寧靖,不如就多呆幾天,好好陪陪裴老將軍,趁此玩賞一番京城風物。哀家與將軍多年未見,也應該找機會來敘敘舊。”
讓他呆半個月都嫌短了?還敘舊?絕對不可以!一旁被“禁言”的褚詵連連在桌上畫叉叉請愛妻收回成命,卻沒得到任何回應。
裴麟正在沉吟,卻聽得褚詵說道:“皇后,裴將軍重任在身,滯留京師,恐怕不太好,我看……”
說到這裡,被幼瀾杏眼一瞪,就自動收了聲。
見此情形,裴麟忍不住失笑。
這是金殿之上那個威風八面的皇帝陛下嗎?他對瀾兒除了喜愛之外,似乎……還有點懼怕?
拋開個人因素不談,眼前的情景,十分有趣。
“裴將軍意下如何?”
“謹遵皇后吩咐。”
裴麟如願看到褚詵敢怒不敢言的哀怨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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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大手自背後抱住纖細的嬌軀,面頰摩挲著光滑的頸項。
埋首奏章間的幼瀾絲毫沒有受驚嚇的樣子,只平靜地說:“今天下午怎麼這麼有空來鬧我?不練功嗎?”
沒有達到預期中嚇人一跳的目的,褚詵悻悻然站直身子道:“嗯。朕花了一年時間終於自行揣摸出一套內功心法,所以要歇幾天來犒賞自己。”
“哦。”她淡淡地應道。
褚詵對她的冷淡習以為常。沒辦法,無論怎麼誘導怎麼勸說,幼瀾總是對武學提不起半點興致來,一如他對朝政的感受。
“瀾,要不朕也來看一些奏摺?這樣速度會快一些。”
她不自覺地身體一僵。
“快一些?要快一些幹嗎?我也沒別的事好做。”
聽她這麼一說,褚詵心中更是愧疚,他總是把正事扔給瀾去做,讓她忙得分身乏術,自己卻不務正業,什麼忙都不幫。
“你一個人沒別的事好做,咱倆在一起就不同了呀。可以去賞花,去垂釣,去品酒……”
幼瀾聽得笑了出來,“你?你去賞花垂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