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鐵路?我以為從維拉克路上到此的鐵路只到派索多!”有人反對著。
“對,可是我們的法國同盟已經派工程師來了,他們急著鋪鐵路,也許,幸運的話,不久就會到樸布拉。”
“他們當然會建!”羅上校對一個墨西哥人說,“那些銀礦坑的礦主都希望有一條安全的運銀捷徑!”’“找誰建呢?這兒找工人很困難,農夫不想改行,那些大地主也不肯解放他們的奴隸。”
“哦,”羅上校聳聳肩,騎到珍妮身旁,“我怕要讓更多的囚犯去了,我們現在已不再處死華瑞茲黨人,改送他們去礦坑做工或開馬路。這是一舉兩得,很多人都因不堪勞累而死了。”
他注意到珍妮打了個寒戰,對她微笑著:“你真是個天使啊,你同情華瑞茲黨人嗎?我希望你也能這樣仁慈地對待你的崇拜者。”
“哦,上校,難道你也是其中之一?你太過獎了!”
“你在折磨我,”他低聲說,“我希望能找到開啟你心扉的鑰匙——即使是幾分鐘。”
“也許我根本沒有心。”珍妮毫不畏縮地回視上校,反駁著。
“雖然你這樣冷酷,我還是很欣賞你的勇氣。”羅明說,“也許你終會分我一絲溫暖,我可以等。”
“你的表現令人佩服!”她也很快回應著,“我們騎快一點吧?怎麼還沒看到奧利拉巴?‘“不必急,馬會太勞累。何不欣賞風景呢?”他們經過一個小農村,前面是一大片果園。
“太美了!這村子叫什麼名字?”珍妮略回頭等待他的回答。
“小姐,這恐怕不是村子,是費蒙伯爵的莊園的一部分。你一定見過他吧?”
“你是說那個白頭髮、大胡了、有點駝背的小老頭?
我們說他是麥西米倫影子的人?”
珍妮驚奇地瞪大了眼,但羅明只是很諷刺地大笑:“沒錯!就是他。他忙著在朝廷周旋,無暇照顧他的莊園了,都留給他的妻子看管,他的妻子比他年輕,而且活潑美貌。”
“他竟有個年輕的妻子,真不可思議。她一個人住在這裡,沒有進城嗎?”
“唉,女人真是好奇!”羅明大笑著,“她很少到墨西哥城,因為她在這裡就夠忙了!”
“算了吧,”瑪麗騎到她身旁,轉頭對珍妮說,“他不會對你說什麼的,因為她是他的遠房親戚。她比她丈夫年輕很多,非常活潑,身邊總不乏追求者;而且個個年輕有為。我想,我們會碰到她的,也一定會來參加我們的聚會,雖然她丈夫病重躺在墨西哥城裡,但是伯爵夫人並不想念他。”
他們爆出一陣笑聲,心情愉快地騎往奧利拉巴附近。
當一隊衣衫襤褸、骯髒的囚犯,手腳綁著腳鐐手銬踩進溝中,等著他們透過時,珍妮也沒抬頭張望。
“這些可憐蟲就是你們的築路工?”一個奧國人問,“嗯,那些表情焦急的人大概是法國工程師。”
“如果他們能搬石頭、拿鐵鏟。才真叫我意外呢!”瑪麗顫抖了一下說,“可憐蟲!”
珍妮仍然面帶笑容,全神貫注地聽著上校說的話。真的,她不願再去想這些象動物一樣拴在一起的人,在這種酷暑下拖著可憐的身體做苦工。她聽到瑪麗仍不停地說:“我真替他們難過,我希望那些獄卒不要這樣瞪著他們。
唉,他們一定好久沒看過女人,實在也很危險。”
這時,羅明執起珍妮的手親吻說:“你是個危險人物,如有男人冒生命危險想看你一眼,也值得原諒。”
“你太大膽了。”她說著,但她的語氣並無意味,臉上仍帶著盈盈的笑意。
羅明心滿意足地放下她的手,仍然和她同行朝奧利拉巴騎去。
奧利拉巴附近麥西米倫的小莊園比珍妮所能想象的更美麗,到處是婉蜒的河流,枝丫交錯的老樹和繁盛的熱帶藤蔓及花朵。然而,當第一個禮拜悄悄流逝時,她竟然覺得心中異常落寞、沮喪。
這兒除了風景如畫外,又有哪一點和城市不同呢?觸目所見全是同樣的臉孔,同樣的餐宴歡樂。只有皇上自己似乎退縮而嚴肅,總是和傳哲神父,或一位將軍躲在密室談。他還沒有決定要如何做,只是以做夢的態度打發時間,選幾位客人野餐,或是躲在書房裡寫信;讓他的客人們盡情嘻鬧。而珍妮發現,她對這種無止盡的遊樂已很厭倦了。
馬克還沒有來,她也沒接到他隻字片語。至於羅明則永遠隨侍在側,每當她一轉身就看到他大膽、嘲諷、狡猾而迷人的樣子。他們的朋友開始認為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