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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所幸,他的震驚,由於對方君無忌的回身而避,不與承受,一時為之大見緩和。那是一番內心的雷霆震驚,局外人實難體會。

“這就不敢當了。”君無忌臉上可絲毫也沒有喜悅之情,那一張頗稱英俊的臉,這一霎竟像是著了一層寒冰般地冷,蒼白。“萍水相逢,難承足下之大禮,人生聚散,原本無情,誰又知道你我下次見面,是一番什麼樣的景況?”他像是十分感傷,說著說著,可就由不住笑了,笑聲裡充滿著刻骨的陰森。

紫衣人微似吃驚地揚動了一下濃黑的炭眉,在他眼睛裡,對方這人無疑更見神秘,正因為如此,才自引發了他的好奇。“說得好!”紫衣人深邃的眼睛,直刺向對方面門:“正因為這樣,我才更不能平白收受你的大禮。足下如是刻意不收我的銀子,我便也只有望皮興嘆,悵恨而歸了。”

君無忌微微一笑,笑得十分牽強。無論如何,這裡他是不欲久留了。他甚至於不再多看當前的紫衣人一眼,便自轉身向外步出。

卻有一股凌人的罡風,隨著他轉過身子,猛厲地襲向他的後背。這當口兒,藍衣瘦漢正自起步跨出,緊緊躡向他的身後。

君無忌“刷”地擰過身子來。藍衣瘦漢卻也沒有退開的意思。

對方臉對臉的乍然接觸之下,酒坊裡突似起了一陣子狂風,藍衣瘦漢那一襲肥大的衣衫一時由不住獵獵作響為四下起舞。他總算挺立不移,足足地堅持了一段時候。

然而,就在君無忌作勢,再將向前踏進一步時,藍衣人卻不得不現出了難當的牽強。是以,君無忌即將踏出的這一步,也就不再踏出。對於任何人,他總是心存厚道,只是一旦敵意昭然,對壘分明時,他的出手,也較別人更不留情。

紫衣人重重地頓了一下腳,頗有責怪之意地看向藍衣瘦漢:“你怎麼叫他走了?還不給我快追!”

藍衣瘦漢微微點了一下頭,臉上帶著幾分牽強,大步向外跨出。

酒坊外,四野蕭然。三五面粉紅色酒幟,在風勢裡噼啪作響。卻有六名身著灰色厚衣的勁裝漢子,散立四下,乍見藍衣人現身,立時聚集過來。其中一人,用手向著一邊指了一指。順其手指處望去,視野極是遼闊,紅花綠樹,備覺醒目,流花一河燦若亮銀,有如一匹白綾錦緞,展現此蒼冥暮色當前,卻已看不見前行君無忌的人影,他敢情已走遠了。

藍衣人不覺苦笑一下,深邃的目神裡,顯示著驚悚與傾慕,卻又似失落了什麼似的遺憾……

緊接著紫衣人亦由裡面走出來,身後的青衣長隨,趕緊把一襲銀狐長披為他披上。

拉下了斗篷上的風帽,紫衣人越見氣勢軒昂。

四下裡打量了一眼:“人呢?”

“走了,”藍衣瘦漢略似汗顏地搖著頭:“好快的腳程!追不上了。”

“你也太……”原想說“你也太沒有用了”,無如想到藍衣人平日的忠貞不二,護主心切,非比一般手下,顯然亦是“性情”中人,這類奇人網羅不易,平日籠絡尚恐不及,自不便開罪,是以下面要出口的幾個字便省了下來。

似有說不出的悵恨,紫衣人恨恨地道:“這人姓什麼叫什麼?你們誰知道?”

“回爺的話,”開口回話的是孫二掌櫃的,上前兩步,弓下了腰:“這位大爺姓君,都管他叫君探花。”

“君探花?這名字倒是新鮮。”

“是很新……鮮……”孫二掌櫃的眯縫著一雙火眼,風乾橘子皮似的一張黃臉上硬擠出了一抹子笑,這哪是笑?簡直比哭還難看!手裡託著那塊“赤免”皮子,孫二掌櫃的還在眼巴巴地等著“打賞”呢!

“你知道他住在哪裡?”

“這……不知道!”二掌櫃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地:“沒有人知道……啊……”忽然他想起了一個人:“小琉璃!”

“誰是小琉璃?”

藍衣瘦漢狠狠地拿眼睛“釘”著他:“留神你的嘴,這可不是你信口雌黃的地方。”

“小……小人不敢!”孫二掌櫃的差點矮下去一半:“真的是有這麼個人,叫……叫小琉璃,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那位君先生的住處。”

“他人呢?”

“這……小人可就不清楚了!”

“那不等於白說麼?”藍衣瘦漢兩隻眼直瞪著他:“到哪裡才能找著他?”

“這……”孫二掌櫃的想了想說:“這小人知道,讓我想想,啊,他是住在七星岡老城隍廟裡,只要找著了他,就能找著那位君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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