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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成了從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的轉變。她忍不住有些嫉妒起來,如果她也是出身布拉格斯的民兵訓練營,想必一定比那個無恥的傢伙學得更好。

真是不公平。

不過只有老天才知道,壓根就沒有這樣一個所謂的‘布拉格斯民兵訓練營’存在。蘇菲,不,應當是布蘭多。他的民兵訓練是在德拉格完成的。當然他是絕不會在這個時候拆穿這個把戲,他需要維持一些威信好叫這些年輕人信服——一支沒有領頭者的隊伍是無法走出困境的。

芙雷婭未來或許可以勝任這個位置,但不是現在。

想到這裡,布蘭多不由得看了對方一眼。那個留著長馬尾的少女正在考量四下的環境,她猶豫了一會兒,最後握劍的手放鬆了一些,出了一口氣。

“原地休息一下。”芙雷婭確認沒有危險之後,才下達了命令。

眾人齊齊鬆了一口氣。

“要死了!”

“我打賭,等到了裡登堡我一定什麼都不管,倒頭就睡。”

“到得了再說吧。”

“埃森,閉上你的烏鴉嘴——!”樹林邊上立刻響起了年輕人的之間的交談聲,雖然刻意保持了聲音大小,可字句之間還是充滿了一種一吐為快的味道。

每個人都太疲憊了。

一夜的時間不是太長,但對於緊繃的神經來說不諦於一種折磨。常人很難想象生死關頭產生的壓力——一行人藉由黯淡的星光在山林中穿行,四周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只剩下蟲子振動翅膀發出的交錯在一起的夜曲,以及遠遠的夜梟的鳴叫穿透森林。

黑暗中,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穿過一片又一片灌木,不約而同的沉默環繞在大夥兒身邊,像是一隻無聲無息的幽靈攫住每一個人的心靈,陰冷的氣息忍不住讓人神經繃緊。

茂密的枝葉後面永遠是一個未知,你聽說過床頭故事中描述的山怪麼?

日出時分,寒露才慢慢散盡,年輕人們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面色蒼白,溼漉漉的頭髮貼在額頭上。縱使布蘭多也不例外,以前他都睡在自己安穩的床上,遠離一切紛爭——而不是躺在擔架上,聽著周圍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聲音。

尤其是在一片未知的黑暗中,不時有齊腰的草葉劃過你的臉,你不知道是什麼蟲子在你脖子上爬來爬去、毛骨悚然。

瑪莎在上,一想到接下來恐怕還要過一週多這樣的日子,他就有點抓狂,他現在無比懷念起過去的生活,那怕是窩囊一些,但也要回到安定的生活中去。

宅男在立志時總是信誓旦旦,但熱情來得快也去得快。不過一看到芙雷婭臉上的疲憊與擔憂的神色,我們主人公的心才又安定下來。

因為被信任著——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必須要丟棄蘇菲這個身份,嘗試著接受一段新的人生。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這才明白過來——死去的原來不是布蘭多,而是蘇菲。

並非是他接受了這個世界,而是這個世界容納了他。

布蘭多的擔架被放在湖邊,不遠處就能看到五色斑斕的鵝卵石。他先檢查了一下一邊喬森的狀態,後者奇蹟般的活了下來,但身體狀況並不容樂觀。

“他怎麼樣了?”一邊的馬克米忍不住問道。

“不好說。”蘇菲,不,現在應當叫做布蘭多。他搖了搖頭。

馬克米沉默下來,盯著遠處湖面發呆。這個湖叫做澈湖,他們走到這兒就說明他們離青村已經足夠近了,不過在場的所有人中大約只有布蘭多把握得準方向。年輕人向一個方向望去,在那個方向上森林間隙的天空上有幾條淡淡的灰色的煙痕。

看起來卡拜斯已經攻擊過那個村子了,它的命運和布契相差不離。瑪達拉大軍的進攻速度很快,一如他在遊戲之中的記憶。

其實布蘭多還記得這個湖,他抬起頭,遠遠地看著一片湛青水色之上遠方的湖的另一岸。那個方向上樹木蔥蔥郁郁,黑沉沉的遠山之下,可再也看不到過去那一個個熟悉的影子。

他記得自己有很長一段時間就是在這一帶練級的,棕熊與狐狸。想起在遊戲中賣皮革賺錢的日子,布蘭多忍不住笑了笑。

他收回放在喬森額頭上的手,對馬克米說道:“幫我一個忙。”

“幹什麼?”

“幫我把繃帶拆下來。”

布蘭多要更換繃帶,不過在這之前他還要讓羅曼把那捲他從自己家裡拿出來的香腸分下去,美其名曰讓每個人都品嚐品嚐戈蘭—埃爾森地區的風味黑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