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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託在手心裡給我看。那是一枚很常見的銅錢,五分硬幣大小,中心有一個方孔,粘在他胖胖的小手上。你知道這是誰給的?他鄭重的問我。我說:撿的。他旋即把銅錢收起來,繼續著和我的散步。不是,是我爺給的。他說。我要留著它,等我爺死的時候,做個紀念。

又過了許多時日,我們在一起散步時,我問他:你爺給你那枚銅錢還在嗎?他回答說:咋不在,我放在了一個最保險的地方。可在有一天,兒子來找我,說他爺給他的那枚銅錢不見了。我說:不見就不見吧。他顯出很難受的樣子,沉默的走開。

在他大一些的時候,我偶然想起這件事,跟他提起。他已經把這件事忘了。我又跟他提起小時候的另一件事,他那時不過四五歲的樣子,一次在他爺面前問我:我結婚的時候在那住?父親說:等你長大的時候,爺就給你倒出來了。他把這件事也忘了,他把小時候的很多事都忘了。

如今父親真的離開了這個世界,已經給兒子倒出了屋子,可他還沒有長大。在有一天,兒子又拿出一枚鏽蝕的銅錢給我看,說是在土裡撿到的。他又擁有了一枚銅錢,可父親卻永遠的不在了。

老人與春天

老人早上起來時,發現已是春天了。這純粹是一種時間的感覺,沒有任何具體的徵象證明著春天。外面是一個很陰晦的天,有一種溼重的感覺,沒有風,待雨不雨的樣子。老人就是在這樣一個早晨,自言自語地說:春天了,又到春天了。老人感受到春天,這是一種很濃重的時間的感覺,一種很悠長的惆悵。老人的臉上現出邈遠的沉思,春天來了,又是一年開始時。在春天的背後,隱匿著如許幽深的歲月。我沒有打擾老人,整個早晨,老人再也沒有提到關於春天的話。他說了一些極微小的事,幾天前的,幾十年前的。說話間,外面還是剛才那樣溼重的天,沒有一絲流動的風。老人說著話,我靜靜聽著,已經到了回家的時間,可我不好這樣走開。每天我都和老人一起度過夜晚,早上再回到家中。今天我恐怕要在這裡多耽擱一些時間。

從老人家裡出來,我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這樣的早晨我似曾經過。一瞬間,我的存在變得恍惚起來。我放學回家,放下書包,走出家去找夥伴玩耍。天有些陰,沒有風。我一個人走在屋後的土道上,我還是一個未長大的孩子。可一忽間,我長大了,再也會不到那個時刻,再也不可能是少年。

天還有些涼意,我記起此時還不到農曆的二月,還不算真正的春天,有幾片很大的雪片從天上飄下來。

兩個人的相遇

愛的沉思

真正的愛無關乎道德、對錯、該與不該,真正的愛超越它們。 當一個人覺得自己不該愛時,是因為他沒有真愛;當一個人被譴為不道德時,是因為他沒有真愛。真愛者即令自己傾情,也會讓旁觀者感動。

任何真正的愛情都帶有某種極強的個性色彩,都帶有某種自我犧牲和自我捨棄,它不強求佔有,即會為所愛者在內心保留永久的深情,又會為對方考慮,而做出割捨。在愛中有理智,在理智中有深情。但愛情中的理智不同於現實中的理智,現實中的理智為自己考慮,愛情中的理智為所愛者考慮。全無理智的愛情只是盲目和衝動,只是攫取,痴迷和渴望佔有,帶有更多的欲的氣息,而缺少愛的深度。真正的愛都緊緊牽繫著心靈,真正的愛是心靈之愛。

兩個人在一起未必有愛情,兩個人相愛卻咫尺天涯,不失為愛情。身體的互相佔有只是愛的延伸,而不是愛的全部。但愛情沒有身體的相互佔有,畢竟是一種缺憾,但對於愛情本身又何嘗不是一種完滿。痛苦的愛情是一種負擔和拖累,而愛情的痛苦則是一種美的情愫。愛情中缺少痛苦,就會淡而無味,就是流於淺薄和平庸。

淺薄的愛情流於表面,深沉的愛情卻藏於內心。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愛情只是一種自我感覺良好,而別人感覺肉麻粘膩的遊戲,他們以為當中表現肢體的親暱和親密就是愛情,而實際上這只是愛情的淺薄形式。一個人是否有心靈深度,會在他對愛情的表現上暴露出來。一個在愛情上淺薄的人,會在所有事情上淺薄。愛情必須有靈魂的加入。愛一個人的肉體只是平俗之愛,愛一個人的靈魂才是完美的愛情。

兩個人的相遇

有人說,人來到這個世界是一種偶然,而離去卻是一種必然。那麼,兩個人的相遇就是偶然之中的偶然,兩個相愛的人其實已經跨越了萬水千山。

相遇是一種偶然,但相愛卻是一種必然。偶然的相遇可以有千次萬次,但必然的相愛卻只有在很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