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落了空。”我輕嘆口氣,接著道:“只是可惜了瑞容華,在這吃人的地方想獨善其身談何容易。其實若不是她的氣性那樣大,忍過一時,大可不必一死了之。”
槿汐嘆口氣,道:“宮裡這樣的把戲奴婢原也見得多了,只是娘娘太過慈悲,奴婢總為娘娘懸著心呢。”我笑笑,道:“不是慈悲,是時機不到罷了。你覺著安昭媛的臉色如何?”槿汐想了想,道:“安昭媛雖用了脂粉,但面色暗黑,膚色也不勻,似乎長了成片的斑。有些女子懷了身孕便會起斑,只是不似那般厲害。”我輕輕笑道:“這只是開始,慢慢來吧。”
第二日一早剛用過早膳小允子來請安,我命他進來,小允子叩了頭見左右無人,道:“奴才安置在安昭媛宮中的小路子和紅葉報了信來,說趙公公指去的小全子和宮女雲喜這幾日總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搞什麼鬼。奴才讓小路子繼續盯著,若有什麼動作,奴才再來報知娘娘。”我頷首道:“很好,只要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眼中,你便立了頭功。到時候一併賞你。”小允子得了誇獎,歡喜地去了。
我心中卻越發沉鬱,安陵容你腹中的孩兒到底是難保了。是報應麼?終究是你自作孽罷了。
甄嬛番外 離恨(一如)
我的身子漸漸好了些,雖然免不了時常落淚,卻不似前段時間那般虛弱,便也每日過去祭奠。不覺已過了七七大祭,依例是要擇日發引了。
這日一早玄凌頒詔,太后上尊諡曰昭成德睿恭定皇后,擇吉日乾元二十一年八月初九出殯,梓宮暫安裕陵殯宮。帝后攜妃嬪、皇子、帝姬、命婦百官親送。自出殯二十七日除服。停嫁娶,王公百官百日,軍民一月。輟音樂,王公百官一年,軍民百日。隨殉沈氏諡曰仁孝惠妃,孫氏追封正三品武陵郡夫人。
我算了算後日便是八月初九,與眉莊便要長別了,禁不住又哭了一場。忽又想起正月初一那日眉莊說了好些不吉利的話,不想竟真的一語成畿。
正自纏綿感傷,哀痛不已,卻聽殿外報皇上駕到,忙拭了淚迎出去。玄凌扶起我,仔細看了看我的眼睛,道:“嬛嬛又傷心呢。”我勉強笑笑,道:“皇上今兒怎麼這麼早便下朝了?”玄凌牽了我的手向東暖閣去了,嘆道:“這些日子並沒有什麼要緊事,朕知道你又在傷心,過來看看你。也瞧瞧朕的予涵和嵐若。”我愣了愣,笑道:“臣妾謝皇上賜名。”玄凌笑道:“嬛嬛覺得可好?”我笑道:“是蘭花的蘭麼?”玄凌道:“是山風嵐。”我隱約覺得以嵐為名過於縹緲了,也不便說什麼,便道:“皇上親賜的名自然是好的。”我隨了玄凌默默走著,遊廊上掛著的那隻虎皮鸚鵡見我和玄凌過來,扇著翅膀叫:皇上駕到,皇上駕到。玄凌笑道:“這笨鳥怎麼只會說這個,這麼久了,朕竟沒聽它說過別的話。”我笑笑,道:“是夠笨的,教了也學不會,如今都沒人理它了。”說著佩兒已掀起了湘妃竹簾,便隨了玄凌進去。
|乳孃劉氏、吳氏忙請了安,去抱了孩兒出來。玄凌抱起予涵逗弄一會,予涵竟咯咯笑了,玄凌大喜,道:“嬛嬛的孩兒到底伶俐些,這麼點大便會笑了。”又看嵐若,對我笑道:“你的帝姬一個比一個俊呢,這小東西長大了不讓綰綰。”我笑而不答。玄凌道:“這兩個孩子也沒作滿月,過幾天太后的大事了了,朕先賜了名號給他們吧。”我笑道:“臣妾替他們謝恩了。”玄凌悄聲笑道:“嬛嬛要怎麼謝朕呢?”我怔了怔,方回過味來,不禁紅了臉,道:“如今太后大喪,皇上別胡亂說笑。”玄凌斂了笑意,道:“朕見了嬛嬛禁不住又胡說,竟連分寸都沒了。”
|乳母劉氏抱著予涵上前福了一福,道:“小皇子困了,皇上若沒有別的吩咐,奴婢帶小皇子去睡覺了。”玄凌抬頭看看她又看看吳氏,擺手命她二人下去了,向我笑道:“這兩個|乳母選得甚好,白白淨淨的十分利索。那身量矮些的吳氏倒更清秀些。”我笑道:“吳氏是嵐若的|乳孃,特地挑了模樣俊秀的,若是個醜的小帝姬隨了她的長相可如何是好?”玄凌在榻邊坐下,笑道:“有你這個天姿國色的母妃,又有朕這樣俊朗的父皇能醜到哪裡去?”我愣了愣,笑道:“皇上好不害羞。”
玄凌拉我坐下,取出一幅黃|色的絹帛,道:“這是太后的遺訓,本來要入庫儲存的,那日嬛嬛要看,朕便帶了過來。”我忙起身雙手跪接。展開絹帛,正是太后手跡。除了要皇上勤於朝政外又殷殷叮囑不可專寵後宮,特別交代朱門不可出廢后。最後說惠淑媛與孫姑姑自願相殉,命玄凌從其二人心願,惠淑媛加封惠妃,孫姑姑加封正三品武陵郡夫人云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