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人卻是大大有名,乃是“飛龍鏢局”中有名的鏢頭,“黑驢追風”賈斌,他之所以參加這六人之中,只不過是自願而已,因為他也對這件“訊息”,有著濃厚的興趣。
另一人面貌卻極熟悉,正是“浪莽山莊”中的得力人物“鐵算盤”於平。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十六七歲、看似小廝的清秀少年,只是這小廝卻又不大願意做事,於平喚他為“茗書”,顯見是“神手”戰飛的書童了。
還有一人,身軀臃腫,氣喘淋淋,不時自懷中掏出一些肉脯,放到口中大嚼,見了人總是嘻嘻哈哈,你問他什麼,他總是不知道,他若問你,那滿面的笑容,卻教你無法不回答他。
大家都奇怪,情明練達的“七巧追魂”那飛虹,怎會派了個這樣的“蠢才”來做這件事?他自稱“王得高”,別人都喚他做“王胖子”。
這些人無論走到哪裡,便即是窮鄉僻壤,也會突然變得繁榮起來。但這些人的腳步,亦是身不由己的。
後面那一群人,跟著前面這六人;這六人的腳步,卻是跟著。
再前面十餘丈處,緩步而行的,“冷谷雙木”與裴珏!
“冷谷雙木”一路觀賞著風景,——他們本是為了遊山玩水才出“冷谷”的——有時兩人也會低語兩句。
裴珏卻大半俱在沉思,有時自懷中取出一冊書卷,看上半晌,直到面上現出笑意,他便又收回懷裡。
他們似乎不知道自己在江湖中已造成如此轟動之勢,只要他腳步所及,窮鄉立富,廢墟成市。
這四個月來,他心靈似乎已進入到另一個領域中去,對身外的一切事物,俱都不聞不問;學了一樣,再學一樣,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學習的速度是多麼得驚人。投店的時候,“冷谷雙木”會在房中傳授他一些武功的訣竅,行路的時候,他們卻要他去讀一些書卷。
他們甚至不願給他一些空閒,而他,也全然沒有想到自己需要空閒,因為他只要思潮一空,檀文琪的倩影,便立刻會填滿這空缺!
有時,他中夜反側,不能成眠,望著窗外的星空,他會暗間自己:“我是該勝,抑或是該敗呢?”
因為他若勝了,“神手”戰飛便會以全力去爭取檀文琪的一雙美、目,有時,他忍不住要犧牲自己,因為他對她雖然是那樣痛心,但是他卻仍然不願讓任何人傷害到她——無論是身體上,抑或是情感上的。
但是,他又無法抵擋自己求知的慾望,直到此時,“冷谷雙木”所教給他的,雖然還都是些淺近的武功與知識,但卻已是他從未領受過的。他以十倍於一個孩子接受新衣美食的欣喜,未接受這些。
他神情與面貌,俱已漸漸有了改變,只是還不甚顯著而已!他自己頗為驚異於自己的改變,因為他還不知道世間最最奇妙之物,便是“知識”。它雖然無形,但卻不但能改變人們的心靈,還能改變人們的神情與面貌。
直到此刻為止,“冷谷雙木”對裴珏的學習能力,還並不十分驚異,因為人們學起淺近的事物時,大多都是很快的。
對於後面跟著的這一群“尾巴”,他們並不十分厭惡,反而有一份欣喜與好奇,甚至會去偷偷地觀察他們的動態,有時冷寒竹故意會問:“怎地不避開這些厭物!”
冷枯木便冷笑道:“他們不避我們,難道還要我們避他們麼?”
於是裴珏漸漸更瞭解這兩個冷僻的老人的心性。在他們孤僻而冷做的表面下,是一顆熱烈的赤子之心。
他們悠閒地上了天下聞名,景色絕美的黃山,“冷谷雙木”準備在這名山上尋一幽靜之處,來教給裴珏一些較為艱深的武功。
“雞冠”包曉天立在馬背上,遙遙向前觀望,心中極是得意,因為他聽到遠遠有人喝彩道:“想不到包老大竟有這麼俊的馬上功夫!”
“黑驢追風”賈斌冷冷一笑,介面道:“不錯,不錯,關外的馬賊也不過如此了。”
包曉天心中暗罵一聲!突地瞥見“冷谷雙木”與裴珏已上山十數丈了,大喝一聲:“上山了!”
一個“鷂子翻身”,輕輕躍下馬來,他身軀雖高大,輕功卻不弱,他也頗為此而沾沾自喜。
“管二爺”長嘆一聲,回顧後面的人群一眼,緩緩道:“這一來別的事還小,名山卻要遭劫了!”
他不敢想象這些人一齊湧上黃山時是何等情況。
“鐵算盤”於平微微一笑,道:“我們不必一起上山,只要三兩人隨之上山便可以了,其餘的等在山下亦是一樣。”
管二爺大喜道:“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