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十月結婚?”伊登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猶猶豫豫地問,“可以給我發一張請柬嗎?或者連請柬也不用了,你只要點點頭就行?”
李維斯笑了,努力點點頭。
“要不要等宗銘醒來你們再商量一下?”
李維斯輕輕搖頭,啞聲說:“不用。”
伊登由衷地笑了,滄桑的皺紋徹底舒展開來,儼然是中年帥大叔一枚。
“公司的事都辦完了,我這次就不走了。”伊登握著兒子的手,微笑著說,“我留下來陪你,和你一起等宗銘醒來。”
“好。”李維斯眨了眨眼,從他們交握的手掌中感受到了來自父親的,來自家族的溫暖的力量。
219、為你鍾情
219;
剛進九月; 山裡的天氣已經涼了下來,颯颯山風吹過茂密的桂葉,發出簌簌的濤聲。
風裡帶著西堰河的潮氣; 甜津津的,李維斯眯著眼睛嗅了嗅; 不提防茶几上的紙片被風捲了起來,蝴蝶似的飄了滿地。
“嘿呀!”李維斯低叫一聲; 爬來爬去將紙片都歸攏起來; 席地而坐一張張翻看。那是他們婚禮的請柬,當初宗銘寫了一大半,有些還沒來得及發出去; 今天他正好翻出來補全了。
宗銘的字跡遒勁有力; 像他的人一樣沒什麼章法,但銀勾鐵劃地讓人不敢小覷。李維斯發現他在寫自己名字的時候心態似乎分外柔軟; 每一筆都像是帶著笑意。
又是一陣風吹來; 李維斯連忙按住茶几上剩下的請柬,動作太大扯到傷口,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朱可夫本來趴在地上打瞌睡,立刻支稜起耳朵跑過來,仰著小腦袋對他“汪”了一聲。
“噓!”李維斯連忙豎起一根指頭; “別叫別叫,我這就加衣服,別吵醒你乾爹ok?”
朱可夫歪了歪腦袋; 又趴回去了。巴頓後知後覺地踅過來,左看右看不知所謂,趴在朱可夫身邊打盹兒。
家裡這麼多二戰名將,出淤泥而不染的朱可夫竟然是智商最高的一個。經過焦磊的訓練,它現在文能收快遞,武能趕麻雀,兩個親爹不在的時候還兼職小護士,誰咳嗽就衝誰叫,勒令兩名重病號加衣服喝水吃藥。
李維斯也是怕了它了,只好乖乖爬起來去披襯衫。
回到茶几前,隆美爾不知道從哪裡浪回來了,正撥拉他的手機玩兒,從餐廳到茶几踩了一溜的梅花印兒。
李維斯把它趕開,隆美爾也不生氣,白他一眼便施施然走了。李維斯只得拿了抹布擦請柬上的爪印兒,所幸是幹灰,撣一撣就乾淨了。
擦完趴在茶几上繼續寫,小王哭著鬧著要湊份子,只能給他和他的狗仔老公發一張請柬了;伊登雖說已經口頭通知過了,畢竟是親爹,還是發一封請柬比較正式;唐老太太是必須要請的,要不是她老人家宣告大義,他們的行動不知道還要遇上多少阻礙……
半個小時過去了,李維斯寫完了所有的空白請柬,翻來翻去看了半天,嘆氣——小時候白練那麼多字帖了,中文還是寫得像狗爬一樣,和宗銘根本沒法比,只有給伊登那份英文版還能看。
可惜宗銘現在寫不了了。
李維斯抬頭看看樓上,三樓靜悄悄的,宗銘大概還在睡覺。於天河說他這樣的狀態大概還要持續很久,一兩年之後才有可能慢慢好轉。
其實這樣的結局已經很好了,李維斯很知足,在icu裡看到宗銘張開眼睛的一刻,他開心得快瘋了,恨不得給滿天神佛跪下來磕一百八十個響頭。
於天河說宗銘心肺受損,以後可能每逢換季都要大病一場,他仔仔細細寫了備忘錄,等著變天的時候給宗銘進補。於天河說宗銘大腦受損,和喬尼最後那一戰傷了神經,短期內不能接受e病毒的後續治療,他就努力補身體,給宗銘儲存足夠的血清。於天河說宗銘可能性格大變,再不是從前的作妖狂魔,他覺得沒關係,自己失憶三年都能再次愛上他,宗銘肯定也是一樣。
芸芸眾生,多少人擦肩而過,他們卻能在異國他鄉為彼此駐足,分享兩個硬幣,第二次見面就註冊結婚……這是天定的命數,不管他們變成誰,變成什麼樣,都註定會彼此鍾情,共渡一生。
李維斯封好請柬,預約了上門快遞,躺在沙發上翻手機。
《朕母儀天下》正文昨天大結局,今天緩一天不更新,李維斯翻著留言,看到早上十點半“軒轅飄飄的老婆”發了一個深水炸|彈,忍不住笑了——於天河上午不許宗銘玩手機,這傢伙一定是趁自己下樓的時候切換使用者打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