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明亮,牆角放著幾盞由微型發電機供電的照明燈,牆邊立著個兩米多高的石佛龕,離牆約有半米距離,裡面掛著一張繪有麥加朝聖圖的彩色布畫。佛龕邊的牆上釘著一排釘子,掛著幾把AK47自動步槍,旁邊擺著張方桌,桌後面一字排開坐著四個人,全都是高鼻深目,身穿深色長袍,腰帶上都彆著手槍,桌對面另有幾把椅子。
桌邊一人用塔吉克語問了句話,那兩個手下也用塔吉克語回答,隨後退出石室,關上木門。
發話那人指著桌對面的椅子示意來客請坐,又倒了三杯奶茶。北山羊用維吾爾語問道:“哪個是阿迪裡?”
其中一個較年輕的人用不太純正的維吾爾語說:“我就是阿迪裡,很高興終於見到北山羊,這兩位是誰?”北山羊道:“這是我的兩個得力手下:麝鼠和石貂。”兩人稍稍躬身道:“阿薩拉姆依利庫姆。”阿迪裡也躬身道:“依薩拉姆。”隨後對北山羊說:“你這兩位手下看眼神似乎有點緊張,而臉上卻沒有表情,看來是你平時訓練有素了。”
北山羊打了個哈哈,說:“阿迪裡,你的維吾爾語說的不太好啊!”
阿迪裡道:“漢語我也會說,但我討厭漢人,所以平時很少講漢語。”北山羊用左腳勾過一把椅子把雙腿搭在上面,伸手向懷內掏去。對面四人的右手不約而同的摸向腰間,只見北山羊掏出一個小木盒開啟,拿出一隻雪茄煙用打火機點著,吐了個菸圈問:“你們也來一根試試?很棒的雪茄。”
阿迪裡笑了:“都說北山羊最喜歡正宗的古巴雪茄,看來真是沒錯,只是我信仰安拉,不會吸菸。”
“怎麼?你這是在說我了。”北山羊眉毛一揚,“我這個人沒有信仰,除了錢以外。好了,廢話少說,我想先看看東西在哪,值不值得我付出的錢。”
阿迪裡道:“你的錢又在哪?好像沒帶上來。”北山羊笑了:“我的車停在外面河岸邊,錢就在車裡。你以為我會傻到帶錢上來?”阿迪裡低笑幾聲:“他們漢人有句話,叫不見兔子不撒鷹,看來你也是。”向旁邊那人一使眼色,那人站起來走出木門離開。
北山羊心中納悶:那木門通向小石室,剛才似乎沒看到那小石室另有門窗,難道阿迪裡把這麼重要的文物藏在外頭而不是深處?於是笑著說:“你不是把東西放在洞外,掛在石壁上了吧,哈哈哈!”阿迪裡笑著卻不答話。幾分鐘之後那人回來了,手裡捧著一個扇柄長的金屬軸筒放在桌上,自己退後幾步,遠遠站在北山羊等三人的背後。
阿迪裡問他:“外面沒什麼動靜吧?”那人答道:“沒事,他們倆就靠在洞口兩邊守著。”
北山羊拿起軸筒,見是用鋼製成,做工精巧,一端有帶螺紋的金屬圓蓋,他擰開蓋子一倒,先從裡面掉出幾粒樟腦丸,再用力控幾下,一張色澤微黃的布帛卷軸從金屬軸裡掉下。北山羊輕輕捧起布帛卷軸,慢慢平鋪在桌上,雙手按著布帛兩側仔細端詳上面的圖案,時不時還揚揚眉毛撇撇嘴。
看著北山羊的面部表情,阿迪裡和另外兩人眉頭微皺、嘴唇緊閉,顯然心中也很緊張。北山羊看了足有十幾分鍾,抬起頭說:“看來今天是白費力氣了,老鼠和貂,咱們回家吧!”說完站起身就要走。他身後那取木盒的人下意識右手摸槍,跨上一步。阿迪裡急忙問:“北山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北山羊哈哈大笑:“就這個東西,就要我付出五百萬美元?真是天大的笑話!”阿迪裡霍地站起來:“這價格是你自己出的,怎麼又反悔了?”北山羊把眼一瞪:“那時候我沒有看到東西,阿迪裡,這東西對我來說就是天上的月亮,能看見卻抓不到手裡,再說的清楚點,這東西在我看就是一張廢紙。”
阿迪裡臉上漲紅,情緒有點激動:“北山羊,這張圖可是我冒了生命危險,從西安從大收藏家林之揚的老宅中弄出來的,為此我還殺了三個人,我冒這麼大風險,肯定不會只拿到一張廢紙。我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
北山羊搖搖頭:“不用了,這東西我興趣不大,或者等我考慮一下,過些天再給你訊息。”說完轉身就走。
阿迪裡臉上罩了層殺氣,衝對面那取木盒的人一揚眉毛,那人拔出手槍對準三人。北山羊連忙站住:“阿迪裡,你想幹什麼?”左右的麝鼠和石貂伸手入懷,阿迪裡旁邊那兩人迅速從牆上摘下兩把AK47步槍對準他們。
阿迪裡臉上帶著虛偽的笑道:“北山羊,為了你出的價錢,耽誤了我和不少買家合作的機會,所以今天你最好還是付錢成交,要不然,我可沒辦法向我這麼多兄弟交待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