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部分

需要工作的話,他們也許就不會留下那麼多作品了。

有些人可能會想等退休以後再開始寫小說,但是他們不知道到那個時候,他們會覺得當初所想的每一件事距離現在都好遙遠,而且毫無意義——因為那些他們想用小說表達出的障礙、興奮、疑問和憤怒都已經不存在了。

我們所想到的主意和所做的計劃,都是為了解決現實的問題,回應他人提出的問題,和他們溝通或是說服他們。戀愛時,我們會覺得需要跟所愛的人一直說話,和他或她聊無數件事,然而,當這一段感情結束後,我們連以前曾經說過什麼都不記得了。同樣的,退休的主管或政治家一旦失去說話的物件,就會變得無話可說。

有些人可能會提出異議:馬基雅維利在獨居以後才開始寫作。但是,他的獨居是因為被放逐,而他一直將被放逐這件事當做一場奮戰。他之所以寫作,是為了批評他的同鄉、批評義大利人,為了動搖他們、勸諫他們、動員他們;而且馬基雅維利極度痛恨這種無助的狀態,他常常哀求佛羅倫薩人給他一點事做,任何事都可以,就是不要讓他整天無所事事。

總而言之,我們必須充實現在的生活,學著接受並承擔它給我們的種種負擔與麻煩,然後在日常生活中找到一個可以反省的空間——一個既面對現實又超越現實的空間。從面對現實的角度來看,我們受到的刺激可以促使我們思考、奮鬥、找尋答案;從超越現實的角度來看,我們不會一受到刺激就讓它左右我們的思緒,同時可以對自己的處境加以省思。

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偏見

通常,我們認為文化可以把人們的靈魂昇華到另一個更高的境界——在這裡,科學家、作家和藝術家可以自由追求真實及美感,不用理會其他人的偏見、怨恨和妒忌,並且欣賞所有新奇、有創意的事物——但事實並非如此。就像政治、宗教和企業界一般,文藝界中也分成幾個互相對抗的小團體;他們一面極力提高“我群”的地位、價值,另一方面則儘可能毀謗那些被認為是敵人或意見和他們不同的對手。

在一個思想被鉗制的時代,某位作家可能因為推崇某些主義、是猶太人、無神論者或天主教徒而被放逐。納粹認為“精神分析”是猶太人發展出來的一種科學,所以將弗洛伊德的著作燒燬;到現在,我對納粹當時的強烈憎恨仍感到害怕。一直以來,我還聽到一些沒有知識的人任意對20世紀最偉大的學者提出各種惡毒的評語,只因為這些學者是屬於另外一個黨派或學派。這些人也許根本沒讀過那些學者的作品,就貿然主張人們不能認識、不能研讀這些作品。

事實上,每個偏見的背後都有一個有組織的團體、一部宣傳機器、一些所謂的“知識分子”。他們決定捧紅或摧毀哪些作者,決定哪些書、哪部電影可以看或不能看,就像天主教廷編列禁書目錄一樣。而一般的群眾就像鸚鵡一樣,只會重複別人灌輸給他們的觀念,完全沒有自己的主見。

問題是,現在大家幾乎都處在這種狀況中。我們都是在特定的環境中成長的,都曾有過老師,心中也都有好惡的標準,所以當我們接觸到某些作者、某部電影、某個電視節目時,會條件反射地否定它們的價值。有時候是因為我們真的認為它們很難看,有些時候則是因為它們很好看、很受歡迎,所以我們產生了妒忌,為此感到憤憤不平。

即使我們本身沒有明顯的感覺,但是由於我們都屬於某個特定族群、特定種族或特定團體,一旦成為當事人,往往沒有辦法客觀地判斷事物的真正價值。我們越相信對手有實力、有能力聚集大批的跟隨者,就會更加批評、攻擊他們。我們多少都有一點像當年批評伽利略的那些人:他們就是因為害怕自己看了伽利略的望遠鏡後,將不得不同意他的理論,因而不願意去看。

然而,如果我們想成長、想要有自己的意見,勢必要先脫離群體的束縛。當我們發覺自己過度排斥一個作家,或是毫無原因地排斥他的作品,就更應該提起勇氣去認識他,主動以平和、友善的態度去對待他。如果我們無法把一個人當成朋友,是不可能去聆聽、瞭解他的,哪怕只是一瞬間也不可能。

當我們脫掉“群體偏見”這副有色眼鏡之後,將會發覺那些原本可憎又沒有內涵的作者其實也和我們一樣,是一個敏感又有豐富經驗的人。我們也會覺得這個世界變得更寬廣,自己的身心更加輕鬆,呼吸更加順暢——因為我們自由了。

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愛情的魔力

我花了很多時間研究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