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不整也是別有一番風情呢。”
我垂下眼,“皇上不怪臣妾無禮就好。”
他來這裡可是終於下定決心了嗎?
“都下去吧。”他讓人在床邊加了個椅子坐下後,驅退了所有宮女太監。
“愛妃喜歡看史書?”他看到我放在一邊的《秦史》後問道。
“無聊打發時間罷了。”我回道。
他笑笑,沒有深究,只是問,“知史可以知興衰,愛妃既然熟讀史書,對當今局勢可有高見?”
這好像個很危險的話題,我連忙推辭道,“臣妾識見淺薄,怎敢妄論政事?”
“南國夫人年輕時可是有名的才女,她的女兒又怎麼可能識見淺薄。愛妃只管直言便是,朕決不怪罪。”
看來他這次並不打算放過我。想了想,我只得揀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世家權臣問題講。
“皇上即不信臣妾愚鈍,臣妾只好獻醜了,當今國泰民安、邊疆穩定,本來已算是盛世天下,不過依臣妾看,倒是朝中格局隱含禍端。”
我停下來,看了他一眼,見他一臉認真傾聽的樣子,才繼續講吓去,“如今朝政軍權多集於幾大世家的成員手中,這些人雖才能頗為傑出,但臣妾以為彼等是大患之源,因彼等多為只知有家、不知有國之徒,遇事首先維護家族利益,然後才考慮其他,導致皇上安撫庶族寒門的政令時常難以下達。長此以往,平民怨氣愈重,遲早傷及國之根本啊。”
我這番論述,實在是中庸至極,即使鄉野的書孰先生也能隨口說出,應該不會引起他的任何情緒。
果然,他聽完之後,面色如常不喜不怒,只是眼中似乎閃著瞭然的笑意,然後開口問了一句讓我大為撓頭的話,“那愛妃可有良策解決這隱患?”
我開始搖擺不定起來。不得不說因為我在那個世界的經歷,我是有一些不同於時下寒門之人空喊的平世家的想法的。可是我應該說出來嗎?那樣會不會太過鋒芒畢露?可睿王也說過,皇帝不會喜歡太平庸的女人站在他的身邊,也許是時候應該顯示一下我跨越千年的“智慧”了?
蹙眉想了半天,我終於看向他,“臣妾是有一些淺見,還請皇上先恕臣妾鄙陋。”
他微笑道,“愛妃儘管講,朕決不怪罪。”
我這才一字一句的說道,“要解決這世家專權的問題,自然要從削弱世家開始。”我頓了一下,發現他眼中迅速閃過一絲失望,沒想到他也有如此急切的時候啊,不過他真的那麼高估我,認為我會有良策嗎?
我淡淡一笑,接道,“不過世家專權,從古到今比比皆是,屢削屢生,依臣妾看來,是因為根本問題沒有解決,那就是選賢任能的制度。從秦開始,朝中選拔人才便一直採用舉薦制,但皇上亦知,任人唯親乃是天性,朝臣所舉薦的人自然是和自己親密關聯之人,寒門庶族想要進階,也不得不投靠朝臣黨朋,久而久之,便容易形成世家集權。”
他頗以為然的點點頭,目中現出深思之色,我接著講吓去,“所以要削世家,首先便要改這舉薦制,臣妾以為,皇上應開恩科,不拘世族寒門,廣召天下人才,如此一來,當朝臣多為皇上親自恩典提拔時,世家影響力自然會降低,這禍患也就不存在了。”
他沉思良久,當我幾乎以為整晚就要這樣過去的時候,他好聽的聲音才再度響起,“愛妃果是深具智慧之人,比起宇玄不遑多讓啊。”
我一抬眼,對上他深不見底的幽藍眼眸,猜不出他真是在稱讚我,還是別有深意。
他又看了我一陣,才淡然道,“愛妃如此聰慧,想必早已猜到朕召卿入宮,是想將卿推上後位,來壓制謝楚兩家。”
我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在他這種人面前,耍小聰明實在是不智之舉,還不如坦誠一些。
“但朕見到愛妃之後,便猶豫了,因為朕感到愛妃是朕無法看透,恐怕也無法控制的人。”
我笑,“可皇上見到臣妾之前便已冷落臣妾逾月了。”
他嘴角一翹,望著我說,“朕從未冷落愛妃啊,愛妃入宮第一天,朕就來看過愛妃了。”
我愕然,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上心頭,立刻覺得出了一身冷汗。他什麼時候來過的,我為何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仔細回想一下,還好自己即使在內殿,行事也頗為謹慎小心,應該沒有露出什麼大破綻。
稍稍放下心,強自鎮定的望向他,這才想起,我雖然看不出他魔功深淺,但他算是嵐的表哥,謝弘還曾經是太子少傅,他會謝家隱藏氣息的功夫,也是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