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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賜給她這樣的慈母,她還有什麼 好苛求的呢?

二加後又有三加,分別都是由正賓朗聲頌祝詞,依次換了釵、冠,又兩次返回東房 另換了相配的衣裳。最後卻是換了一身硃紅的禮服而出。

三加三拜之後,就是及笄禮最重要的部分——“笄字”。如同男子在加冠禮後被長 輩賜字,女子及笄後便有了專屬於自己的字。而這,幾乎是貴族女子的專利。甚至有很 多女子終此一身都沒有過“字”。

望著李元,太平微笑,朗聲道:“禮儀既備,令月吉日,昭告爾字。爰字孔嘉,髦 士攸宜。宜之於假,永受保之,曰‘持盈’甫。”說完這一句,她卻又壓低了聲音低聲 道:“元元,你自己取的字應是滿意的吧”

李元抿唇淺笑,只沉聲答:“持盈雖不敏,敢不夙夜祗奉。”

是,持盈這個字,是她為自己取的,藉由姑母之口喧示眾人。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 自遺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她的字,取於老子》。用意卻是為了提醒自己 眼前一切是如何得來,切不可再貪得更多。

深深拜下,李元嘴邊笑意未斂,卻突聽得堂下喧譁大起。

堂中眾人聞聲側目,就連一直溫然微笑,顯得溫善儒雅的李旦也皺起眉來。

轉目看去,卻是王英帶著一個內侍匆匆趕入。奔到殿中,還未及細看在場都是什麼 人,已經大叫:“大王,事情不……”

還不等他叫出,王英已經一手肘捅在那內侍背上。臉上帶著笑上前低聲道:“大王 ,奴婢有事稟告。”

李旦何等聰敏,見了王英這樣行事,再看那並不似他府中的內侍,人已經立刻站起 身來,笑著拱手謝罪,又以目示意太平轉他一起。豆盧氏眼見李旦起身,忙也笑著起身 ,卻是滿面笑容的招呼盯著李旦背影的賓客,好似剛才根本就沒有發生什麼事似了。

只是豆盧氏雖然裝得風輕雲淡,可在場的貴婦也都不是吃素的,一面寒喧,一面卻 旁敲側擊,一門心思地想要打探出些訊息來。

原來還是主角,已改名作李持盈的李元卻是被冷落在旁。

李持盈倒也不惱,只是拉了李儀快步走出,使了紫煙去探聽究竟發生何事。又隨口 問候在堂下的內侍們,原來一直在殿外的李隆基等人都去了哪裡。明明剛才她換衣入殿 時還曾見到他們,怎麼現在都不知蹤影,就連三郎哥哥的新婚妻子王慧君也不知去了哪 裡。

心中奇怪,她硬拖著李儀順著內侍的指點一路找去。果然,走不得多時,就在內宅 一片竹林後遠遠望見了李隆基等人。大聲喚了一聲,在大步上前,看清李隆基深沉的面 色時,她微微一驚。

“三郎哥哥,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她驚叫一聲,目光已經轉向薛崇簡。見他與諸 人同樣面色深沉,似感慨又似哀傷,不禁心中更覺奇怪。

“元元,不、持盈,”王慧君拉住她,黯然道:“武皇已經大行了……”

腦子一亂,李持盈一時不知作何反應。只覺得腦子裡亂糟糟的,心裡有些發空。

怎麼就會大行了呢?在遷都回長安時,武皇並沒有隨之返京,而是獨自一人留在了 洛陽。可,也不過數月,怎麼可能竟然大行了呢?

不自覺地嚥了下口水,她有些茫然地望著諸位兄長:“現在,要怎麼辦?”說不清 楚,心中翻騰著的是什麼樣的感受。那個她畏懼、怨恨又敬佩、崇拜著的女人就這樣去 了。似乎是突然,卻又似乎是註定……

想起那次的探望,想起她星星點點的白髮,想起她隱隱的不甘,又覺得,或許,這 樣更好……

太過惶惑,她問得唐突,諸人轉目看她,卻都沒有說話。反是王慧君伸手拉住她, “現在先去換下這身禮服。你們也是,都去換了素色衣服,候著。”

李持盈低下頭望著身上硃紅色的禮服,點頭,可動作卻仍是緩慢。甚至還是靠王慧 君拖著她才走得快了些。

被王慧君拖著跑了兩步,她又忍不住茫然問道:“嫂嫂,武皇、不,皇祖母是真的 去了?”

王慧君回頭望她,眼神很是鎮定。事實上,在剛才那一群人中,她或許是唯一一個 保持冷靜頭腦的人了。此刻看著李持盈茫然的神色,和後面有些無措的李儀。她忍不住 喝道:“你們冷靜些就算是再傷心,可這種時候絕不能讓人抓住把柄了。”

吃她一喝,李持盈也漸漸冷靜下來。垂下眼簾,她澀聲低喃:“其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