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判斷,所知的一切便都只能透過道聽途說再加以推測,那豈不是對傅城恆很不利?
不過還好她已當著眾女眷的面揭穿了那個山寨貨是冒充的,就算外院那些客人不知道,待事後聽自家女眷一說,自然也就知道了,想來當不會有太大的影響才是。可問題是,這件事情倒是算勉強解決了,傅城恆與傅旭恆兄弟之間不合之事又該怎麼解決呢?今日來的客人們誰又是傻的,誰又能看不出此事是誰一手策劃的?到時候也不知道會不會帶累傅城恆被人彈劾“不悌”?還有永定侯府的名聲,多多少少總會受到影響!
思及此,孔疏玥禁不住狠狠瞪了不遠處的三夫人一眼,真是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麼蠢的,連“家醜不可外揚”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自家人關起門來怎麼鬧都可以,但當著外人的面,該抱成一團時,還得抱成一團,要不然,自家人就先鬧起來,別人更不把你當回事了!
可他們夫婦倒好,算計她也就罷了,還偏要選在今天這樣高朋滿座的日子裡,也不想想,若是她和傅城恆丟了臉,他們就能得了好?真是蠢材一對!
三夫人卻似未察覺到孔疏玥不善的目光一般,兀自蒼白著臉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事情怎麼就會發展到這一步了呢?不該的啊,依照他們原本的設想,這會兒孔氏早該顏面掃地了,怎麼事情就會發展到了這一步呢?
先是她竟然當眾承認了自己的庶女身份,還大大方方的提出要見一見那個丁秀才,且還要讓這麼多賓客為她作證;然後便是謝嬤嬤竟然說那個丁秀才是假的,而且她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在作偽;再然後,她竟然只用了那樣一個小小的手段,便將那個丁秀才的身份給揭穿了!
問題到底是出在哪一環上了?是他們算漏了孔氏竟會直接便承認了自己的庶女身份?還是她竟然敢叫了那個丁秀才來當面對質?抑或是謝嬤嬤竟然會說那人是假的?。。。。。。不對,出問題最關鍵的一環,便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那個丁秀才竟然是假的!他竟然是個騙子!他不但想騙孔氏,竟然連他們也一併騙了!
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敢騙到他們頭上來,真是不將他千刀萬剮不足以洩憤!
三夫人思緒混亂,六神無主,只恨不能立刻回到自家的清溪塢,再叫人去把傅旭恆請回來,即刻與他商量對策。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祖母已經夠不高興了,她若是再敢中途離席,只怕祖母會更生氣,到時候他們三房可就真是再無翻身之日了!
想起老太夫人,三夫人忙小心翼翼往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見她正笑眯眯的招呼慶王妃和王老太夫人喝酒吃菜,瞧著倒像是一點沒受之前之事影響的樣子,她不由稍稍鬆了一口氣,祖母她老人家,應該沒有太生他們的氣。。。。。。吧?
一抬頭,卻對上孔疏玥毫不掩飾的,冷冷的,帶著幾分嘲諷,又帶著幾分憐憫的目光,三夫人瞬間只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衝到了腦門上,只差一丁點兒就沒忍住撲上去撓她的臉!
都怪她,若是沒有她,祖母又怎麼會越來越偏心,長房又怎麼會越來越得勢,她又怎麼會失掉管家大權,還有郭宜寧那個賤人又怎麼會被塞到他們三房。。。。。。這一切都是因為她進了永定侯府,所以才會引起的,她怎麼不去死!
三夫人將拳頭捏得死緊,甚至指甲都深深嵌進了肉裡,才強迫自己沒有再做出任何失態的事來。
宴畢,大家移至西敞廳吃了茶,然後才去了看戲的暢音閣。至於要鬥牌的,則由二夫人招呼著,去了別的地方。
暢音閣戲臺上的背景早已搭好,院子裡也早已站滿了服侍的丫頭婆子們。戲臺對面的廂房大開著,裡面燕翅擺開十數張矮足長榻,榻前的案几上都擺了果盤和茶茗,左右還各置一掐絲琺琅的半月形漱盆。
老太夫人笑眯眯的招呼大家進了廂房,一陣客氣後,眾人自發按身份輩分兩兩坐了,又有丫鬟搬了錦杌放在長榻邊,讓年輕一些的奶奶小姐們圍著各自的長輩坐了。
不一會兒,戲便開場了,鏗鏗鏘鏘的,好不熱鬧。
漸漸的,眾人都看的入了迷,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瞧著倒真像是老太夫人之前說的那樣,今兒個來的客人,就少有不是麒麟班戲迷的。
孔疏玥卻趁機走起神來,也不知道傅城恆將那個山寨貨提走後,提到哪裡去了?若是能審出他的真實身份,再趁人多公諸於眾,今日就將此事給了了,事後便是有有心人再欲藉此做文章,也就無從下手了。
不過,只怕事情也只好到此為止了,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