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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主席瞭解情況。

說著說著吃飯了,主席說“吃飯,吃飯”。用一個小茶缸子,盛半缸子酒,主席說喝點酒吧。我說我不喝酒。

天亮的時候主席到山上散步。這個時候,我照相的機會就多了,“噼裡啪啦”照個不停。我照相今天全是近景,明天全是中景,後天照全景。今天這一卷全是米的,明天退兩步又照一卷,主席說照那麼多幹嗎?我說我技術不好。

我在前方也拍了不少照片。打仗的時候,我跟著戰鬥。仗打完以後,打掃戰場要開慶功會了,我就開照相展覽會,照片都是放大的,標好標題,“勞動英雄?菖?菖?菖”,“戰鬥英雄?菖?菖?菖”。哪兒開大會,我就在哪兒展覽。弄塊大藍布,把放大的八寸照片都粘上,寫上標題,畫兩張畫,寫兩個美術字。

槍林彈雨中的“流動攝影隊”(2)

我那會兒衝相很簡單。自己帶著藥,自己衝。白天照完了,晚上衝。用井裡的水或者河裡的水,舀點水一漂,藥方子我也沒有,全憑經驗用手抓,醫務室有酒精,用酒精搽,幹得非常快。

我有一個暗房。暗房是一個小帳子,有我這個桌子這麼大,黑布、紅布兩層布做的,上面有幾個小棍子,戳著四個角,用繩子一拉,有四個釺子。帳篷上有三個帶鬆緊帶的窟窿,一個窟窿是伸頭的,兩個窟窿是伸手的。自己在外面弄個小板凳一坐,就在院子裡,或者路上、街口,釘上小帳篷,屁股一坐,頭伸進去,手在裡面放大。

放大機是用一架破照相機改裝的,那種敞開口拉皮口袋的照相機,一根竹竿埋在地下,當放大機的支柱,上面的皮口袋有一塊透明的玻璃,正好在帳篷窟窿眼兒這兒,利用陽光的照射放大。陽光不足的時候,用一塊小鏡子掛在樹幹上反射到玻璃上。馬上拍,馬上衝,馬上就放,放完之後就編。打起來就一個小包,背起來就走。

我經常這麼活動,一個流動的攝影隊,當時很起作用。只有我這麼搞,沒有第二個人。現在我的底片還很多,文化大革命毀壞了很多。我的底片太多了,一箱子一箱子的,朝鮮戰場我也很多。在朝鮮戰場我是戰地記者。

在保衛延安當中,我參加了好多戰役。我拿著攝影機、照相機,跟著戰士們一塊衝鋒。

打榆林時包圍敵人據點,我就在第一線。我要是抬起頭來,就能看見對面士兵的鈕釦。一不留神,你剛一抬腦袋,敵人機槍“得、得、得”就響了。當時在我身邊有一個機槍手,因為他非常有戰鬥經驗,我跟他一塊兒。他說“照”。我就站起來照,他說“趴下”。我就趴下。他非常有經驗,可是一個子彈打在他腦袋上,血流得滿臉都紅了,可我拍照就聽他指揮。

有一次我跟著打榆林城牆,我們準備把榆林城牆打一個洞。爆破手把炸藥放在一個棺材裡面,運到城下,城牆一爆破就衝鋒。我拿著機器跟著爆破組,在城牆底下。

那次我們圍城圍了幾天。我們榆林戰役沒打好,兩次打榆林都沒打好。

爆破點的壕溝就等於後方,做飯都在壕溝裡,我的機器、膠片也都在壕溝裡。我得回去取,正往回走著就聽見“嗵!”聲音不對了,趕快趴下,一個炮彈落在離我一米遠的地方。要是這個炮彈落在我身上,或是它爆炸,我都得死。可它沒炸,我等了半天,它還不響,我就走了。

一個文藝工作者要在前方打仗,在農村幹真不容易。

戰地攝影隊拍了很多東西,直到沙家店戰鬥以後。###陸定一找我,他讓我在延安召集一些人,成立電影工學隊,到東北去學習電影,而且跟東北電影製片廠要一批物資,如攝影機、照明燈光裝置、錄音裝置等等,帶回延安,為恢復延安電影製片廠做準備。

我就開始招兵買馬,調了二十幾個人,包括從晉綏調來的十幾個文藝工作者。現在這些人都是很了不起的人了,如成蔭、孫謙、劉西林、蘇素雲……有搞編劇的、攝影的、美工的、錄音的,後來這批人都是人才。

這個任務我只完成了一半。我們到了石家莊以後,我夫人要生孩子,不能過封鎖線。到東北要過幾道封鎖線,因此我留在了石家莊,電影工學隊繼續走了。延安電影製片廠後來也沒辦成,這些人都留在了東北。

我在市委宣傳部下屬的石家莊電影戲劇音樂工作委員會工作,我做主任,實際上在三個接受過來的電影院裡當總經理。

石家莊是我們解放的第一個大城市,當時中央很多重要會議都是在我那個電影院裡開的。毛主席、朱總司令、總理都到我那個電影院來開過會,全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