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巳フ宜����烊タ旎亍�
醫療小組內的心理醫生對此很是堪憂,私下找了他們談話,說鍾帥這樣過渡依賴肖梓涵是缺乏安全感,要她和他適當保持距離,不要事事依著他。鍾家人也覺得是,不過他們擔心的卻是鍾帥這樣事無鉅細地纏著肖梓涵,會讓她產生厭煩情緒,從而生出離開的念頭,於是也商量要取消她的陪護,可肖梓涵卻堅決不同意。
“我不怕他纏著我,我就怕他不要我!”她輕鬆地說,然後端起臉盆去給他打水擦身子。
其實與許多病人相比,鍾帥的情況還不算很壞,除了左下肢完全失去知覺外,他沒有出現大小便失禁,右下肢也有反應。不過讓人憂心的是術後第8天,他的右下肢突然出現痙攣性疼痛,開始時還只像抽筋一樣微疼,可漸漸地就發展為劇烈的疼痛,每次看他捏緊拳頭、咬牙堅持,肖梓涵的心都跟刀剮一樣,血淋淋的疼著。
肖梓涵曾經問過醫生,“他疼成這樣,為什麼還不給他打止疼藥?”
“這種神經痛臨床上沒有好解決辦法,只能依靠藥物麻痺,這也是很多類似病人染上毒癮的原因。”醫生解釋道。
“毒癮?”肖梓涵驚恐地問。
“是的。”醫生說,“鍾帥是我見過意志最堅定的病人,能堅持到現在仍然不肯用麻醉藥物,很多病人疼得受不了都來求我們打嗎啡。”
“他知道會上癮?”
“嗯。他第一次疼時我就告訴過他。”
那次談話後,她也不再提止疼藥的事情,並以為他只是單純害怕依賴藥物,直到後來她才明白,原來並非如此!
那天,他疼得比以往都厲害,肖梓涵見他揪著枕頭縮在床上,抑制不住地發出呻。吟,她終於忍受不了,要求醫生給他打止疼藥,可鍾帥卻一把拽住他,怒吼道,“不要!”
“打吧,我求你!”她強行掰開他死握住左腿的手,不用掀開褲管她也知道那上面一定是紅腫一片。
鍾帥咬著牙拼命搖頭,紅著眼注視著她,一字一句地蹦出,“小涵,我已經讓你照顧一個癱子,怎麼還能讓你再照看一個癮君子?”
那一刻病房內的其他人,無論男女都抑不住紅了眼眶,唯有肖梓涵沒有哭。她只是心疼地伸出手,覆摸他因疼痛扭曲變形的臉龐,努力地微笑,“行,不打。但是你要答應我,疼得時候抓住我,而不是那隻腿,好不好?”
後來她從國家運動中心的復健師那裡學會一套按摩手法,雖然效果不是特別好,但也能稍稍緩解一下。
術後第三週,鍾帥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肖梓涵晝夜不分地守在他身邊,陪他做檢查,做按摩,空閒時他們就十指交握一起看一部部老電影,都是些文藝片兒,卻能讓人莫名的安心下來,鍾帥常揶揄她,“感情我就快被你培養成文藝青年啦!”
肖梓涵皺皺鼻子,反駁道,“放心,你看再多文藝片兒,也脫不了2B青年的命。”
術後第四周,經過醫生同意,醫院給他們換了一張超大號病床。換床時,鍾帥賊兮兮地跟她咬耳朵,“老婆,總算又抱著你睡了!”
一旁的孫醫生聽到,忍不住笑著調侃,“這床可不太結實,別折騰壞了。”
隨口一句玩笑,讓一屋子的人都沉默。最後還是鍾帥笑嘻嘻地打破室內的低氣壓,“沒事兒,壞了再換張更大的!”
晚上,靠在久違的胸膛,感受著熟悉的體溫和他身上的藥味,肖梓涵漸漸進入夢鄉,夢裡是她眷念的海南,湛藍的天空下,他揹著她追逐浪花,海風揚起她的長髮和白色裙角,畫面就像拉長的MV鏡頭,唯美得不真實,就在她張著嘴笑得最開心時,迎面一個浪花撲來,把他們捲進海里。
她拼命掙扎才從泥沙中爬起來,可茫茫大海中早沒了鍾帥的身影,嚇得她大聲驚呼,“鍾帥、鍾帥”
“寶貝,醒醒!”
熟悉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她驀得睜開眼睛,望見一臉焦急的鐘帥。呆愣片刻她才反應過來他竟然是半撐著身子,難怪額頭上盡是薄汗。
“你快躺好!”肖梓涵猛地坐起來,摟著他的肩膀,小心地把他放平在床上。
“腰疼不疼,我去叫醫生。”
她掀開被子就要起來,卻被他拉住,“我沒事,就是剛才使不上力,起不來!”
“真的嗎?”她用手擦乾他額頭上的汗,不相信地問。
“真的。”他握住她的手,輕聲問,“剛在做噩夢了嗎?”
“嗯。”
“夢到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