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眨了兩下眼睛,盯著解子揚,等他反應過來,猛得從牆上彈起來:“你媽解子揚!老子從來都這麼敗家,你他媽第一天認識我?”
說完那句話,解子揚就後悔了,他深吸了一口煙,抬手拍了吳邪肩膀一下,自己也轉過去靠在牆上,放低了聲音道:“對不起啊,我沒那意思,這兩天……話就有點衝。”
吳邪深吸了幾口氣,然後擺擺手道:“算了……這幾天怎麼了?”
“沒啥……”解子揚轉了話題,“上週早上就見你在操場上,怎麼今天又看見你?阿寧不來換換?”
“換啥啊!她一個女的……馬上運動會了,班裡事兒挺多的……我住校,又沒啥事……”
“那你就答應啊?你這拒絕不了別人的勁兒啥時候能改改?讓你起早跟要你命似的!我還不知道你?”解子揚突然想起什麼事,又道,“你不讓我給你帶早飯了,你自己到底吃了沒有?”
“你還說我!你不也一直在操場上盯著呢麼?怎麼沒見你和班主任換換啊!”吳邪逗解子揚。
“我和你能一樣麼?我在九中,我得拼命,你用得著這麼拼麼你!誰能把你怎麼樣?我就不信那個張校真能把你開了。”解子揚激動地不知道說什麼好,又冒出一句,“我說你他媽的就不能像以前一樣繼續吊兒郎當的混著?”
吳邪本來想發飆,可聽了最後這句話,一下子氣樂了:“我他媽的為啥要吊兒郎當的混著啊?”想起剛才解子揚剛才膈應自己,吳邪立馬又加上一句,“哦,我知道了,看我幹得好,將來爬的快,你嫉妒我!”
換了任何一個人說這話,吳邪一定會以為那人不懷好意,但這話解子揚說,吳邪只當他老媽子的屬性又爆發了——你他媽的還怕我累著啊,我一個大老爺們,起個早又累不死,解媽媽您至於嘛!
解子揚果然被膈應到了,整張臉都黑了,看著吳邪一張嬉笑的臉,實在愛恨交加,憋了半天,朝吳邪虛指了兩下,轉身走了。
吳邪失笑,猛吸了兩口煙,將菸頭在旁邊的垃圾桶上按熄,跟著解子揚進了小會議室。
晚上九點,培訓終於結束了,吳邪一邊磨磨蹭蹭地收拾自己的散在講桌上東西,一邊和往外走的老師打招呼。
終於,小會議室裡只剩下吳邪和張起靈隔著課桌椅遙遙相望。
“怎麼還不走?”吳邪被張起靈的目光盯得有點不自然,轉身去摘黑板上的字帖,轉過身就看到張起靈已經來到了講臺旁。
張起靈也不答,拿起講桌上的毛筆,在硯臺上蘸了蘸,隨意地在鋪開的宣紙上寫了“吳邪“兩個字。
吳邪看到笑了:“不錯嘛,有點功底,練過?”
張起靈道:“跟黎叔練過一段時間……你呢,練了多久?”
“五歲吧!從小學了那麼多,只有這個還算練出來了,你不知道吧,我得過省書法比賽一等獎。”
“我知道。”
“你知道?”
“我看過你的檔案。”
“哦,對。”吳邪差點把這個事給忘了。
隨著兩人感情漸濃,好多從前不在意的小細節,如今想來卻是別一番滋味。
吳邪一邊把筆放進筆洗中涮洗,一邊道:“張大校長以權謀私、濫用私權啊!怎麼樣,一看檔案……哇……這麼多優點……是不是特喜歡?”
“不看檔案,也特喜歡。”
“你……”吳邪停下手裡的動作,轉頭去看張起靈,語氣中滿是得意,“你這是盲目崇拜。”
“我從來沒有看錯過人。”
“那時候,你就看出我有彎的潛質?”吳邪驚訝。
“不,”張起靈也把手裡的筆放到筆洗裡涮洗,“你就像這支筆一樣直。”
比喻句哎!
吳邪忍不住笑,臉上還繃著,故作嗔怪:“那你還掰。”
“但你的心……”張起靈將筆從筆洗中提起, “就像這個。”
吳邪順著張起靈的目光看了看洗的不是很乾淨的筆端,筆尖還往下流著一溜黑水,頓時不滿:“黑的?”
張起靈笑了,抖著手腕甩了兩下筆尖上的水,一把抓住吳邪的胳膊,在捲到手肘的袖子下露出的一截手臂上,用一點淡淡的殘墨,用一種穿筋透骨的力道,寫下“張起靈”三個字。
“是軟的,整個人筆直筆直寧折不彎……但心是軟的,就像你的字,筆劃瘦勁挺拔,但轉折處藏鋒露鋒皆外剛內柔,面試的時候,你寫下‘師者父母心’幾個字,我就決定留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