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宴會才到一般,忽然有個恭王府的護衛急匆匆地前來,對恭王耳語數句之後,恭王便面色劇變,連跟在場官員寒暄幾句都沒顧上,急匆匆地隨著護衛離開。這一突變,令在場的南州官員都十分不解,心中暗自猜測。
過了約莫兩個時辰,恭王府總管滿頭大汗地趕來,解釋說恭王府失竊,恭王一樣心愛的玉擺件也在其中,如今恭王府正忙於追查盜賊,無法赴宴,還請諸位大人見諒云云。
當時在場官員雖然心中有些不解,但也沒有往別處想。
唯獨董臨塘身為南州刺史,負有監察藩王動向的重責,想著即便真有什麼玉飾失蹤,恭王也不應該丟在在場這數十名官員而去,還一去不回,便令人嚴加監察恭王府的動向。
當晚,恭王府便以失竊為名,加強了了警戒和護衛。
事情到了這時,董臨塘也不過是心有疑慮,然而,三天後,恭王以王府失竊,擔憂自身安危為名,向南州駐軍統領要求派遣三千精兵,護衛恭王府,而且指明要副駐軍統領韓嘉麾下的人。
韓嘉的妻子是恭王妃的堂妹,韓嘉是恭王的人,如果將這三千精兵調到恭王府,等於是給了恭王擁兵自重的機會。按理說,作為朝廷心腹的駐軍統領丘邵安是絕不可能答應這種要求的,但奇怪的是,丘邵安居然答應了,然後又從自己麾下調了三千士兵給韓嘉。
這件事實在太過奇怪,董臨塘心中起疑,便上門求見丘邵安。
當時董臨塘心中便有了不好的預感,做了最壞的準備,便寫了一張告示交給一名心腹家人,命他躲藏在城外,以七日為限,一旦他或者刺史府有異常,便將這張告示張貼出去。
然而,董臨塘卻順利的見到了丘邵安。
在營帳中見面時,丘邵安笑容滿面,舉止自然,並無異常。因此,即便當時有韓嘉以及幾名面生的偏將隨同,董臨塘也沒有在意,直接問起了增兵恭王府一事。
丘邵安異常耐心地解釋說,恭王畢竟是皇室血脈,天潢貴胄,如果真出了意外,他們這些地方官員都要吃不了兜著走,所以寧可信其有。至於派遣韓嘉的兵,也是因為韓嘉與恭王府親近,他麾下計程車兵保護恭王會更加盡心盡力,避免意外的發生。
他的解釋合情合理,董臨塘雖然還覺得有些蹊蹺,卻也說不出什麼,只好起身告辭。
剛出了營帳門口沒多遠,董臨塘忽然膝蓋一麻,險些摔跤,幸好旁邊一名士兵及時扶住他。然而,就在這個瞬間,那個士兵迅速異常地將一樣東西塞到了董臨塘的袖子中,並且緊緊地握了握他手,眼眸焦慮,神情卻是謙卑異常,言語諂媚。
董臨塘心知不好,回到府邸一看,發現裡面有一封信,是丘邵安親手所寫,大意是恭王意圖謀逆,協同韓嘉脅迫架空了他,以他的名義控制了南州的駐軍,事態緊急,要他即刻稟報朝廷。
看完書信,董臨塘知道事態嚴重,立刻開始部署。
然而,還沒等他有所行動,恭王府的護衛便衝進了刺史府,將董臨塘連同整個府邸都控制了起來。
正好在這時遞了拜帖求見,在大廳等候的韓舒玄便遭了池魚之災,被牽連進來。如果不是董臨塘出言力保,只怕目睹了整個經過的韓舒玄已經被殺人滅口。
董臨塘安排在城外的心腹看到一隊盔甲森嚴的護衛衝進刺史府,便察覺到情形不妙,立刻將之前董臨塘給他的告示張貼出來。雖然很快就被恭王府的人抓住,但已經有許多人看到了告示,將董臨塘重病的訊息傳開。
而董臨塘早在察覺到不妙的第一時間便咬牙用冷水澆身,當即便發起高燒,重病不起。
事態就此陷入了僵持之中,直到蘇陌顏到來。
“這段時間多虧了茹兒,如果不是她不畏為難,站出來與恭王的人對抗,只怕如今刺史府的情形會更加糟糕!”董臨塘費力地抬手,摸了摸董元茹的頭髮,又是慈愛又是驕傲地道。
董元茹眼睛微紅,哽咽了幾聲,沒有說話。
蘇陌顏想了想道,問道:“不知道有沒有辦法聯絡上這位邱將軍?”
按照董刺史所說,丘邵安顯然並非恭王一脈的人,只是虛與委蛇。他是南州的駐軍統領,對南州的佈防應該最為映出,若是能夠聯絡上他,南州城的情形會更加明瞭,趙瑾熙也好,朝廷的人也好,能更加快速平安地攻下南州城,控制情形。
董刺史紅了眼睛,神情黯然:“在刺史府被圍的第二天,邱將軍就已經自殺身亡了。”
“怎麼會這樣?”蘇陌顏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