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找到了那個斯蒂文…安託斯的文森身份之後,回頭就要對方老安託斯了。
老安託斯一定是解開謎題的關鍵所在。
回到警局,按照正常辦案程式,兩個警察進去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把這個演好了,不管是黑臉的怒吼還是白臉的哄騙,總能讓犯人把心裡話吐出來的——但是,很顯然這並不算順利。
任何男人都不會順利地說出自己老婆偷人生孩子的。
所以,老安託斯一直低著頭,不肯開口。
“我們試試吧。”瑞文拍了拍尼克的肩膀,轉頭看向瑞德。
瑞德對他笑了笑,跟著他走進了審訊室。
“我不會說任何事情的。”他們剛推門進去,老安託斯就說話了,但是說出來的事情並不是那麼讓人滿意。
事情的確有些不好辦。
如果不是親父子的關係好得超過親父子……那麼,事情的確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
實際上,對於老安託斯的研究,瑞文的確更熟悉一些,所以他坐下來的時候,老安託斯明顯地把手放到胸前,擺出了典型的防禦姿態。
“安託斯,又見面了”瑞文對他笑了笑,“我們不玩好警察、壞警察那一套,我們是FBI,不是警局裡的警探。”他伸手摟住瑞德,“我搭檔。”
搭檔,這是個好詞彙。
在英語裡,也有可能用來稱呼另一個人——伴兒、物件、伴侶。
隨便什麼。
老安託斯妥妥兒是個直男癌患者,不然他也不可能咬死也不鬆口,而且對兒子寄託那麼大的希望……因此,他的臉,綠了。
“呃……安託斯先生,我們只是想來跟你談談你的家庭……你兒子,其實你知道的,一個人未來的路總是跟他的……家庭有些關係。”瑞德皺了下眉,很輕微的表情,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我可以先來談談我的,你再談談你的?”
瑞德很擅長說服一個人,他知道說服一個人不能編造故事,編造故事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你瞧,”他笑了笑,“我從好幾個學校都得到過學位,無論是耶魯、哈佛、斯坦福、加州理工還是伯克利,我都有認識的人,認識的教授,我每分鐘閱讀量是兩萬字,我一共有七個學位——化學、數學、工程學三個博士學位,心理學、社會學兩個碩士學位,在修哲學學位,但是現在我在做FBI探員,我覺得我這輩子都是特別探員,因為我沒法跟人正常溝通,我沒法跟人正常握手,但是,我對你來說,一定是一個成功的人,不用去工地幹活,可以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漫天亂飛,研究著那些別人不懂的東西——但是我的父親給我的只有……他在跟我母親婚姻期裡的一顆米青子,包括十歲前的一些……照顧?當然照顧我更多的是母親,因為她比較細心,不過她對藥物的渴求更為明顯——所以——”
瑞德的語速很快,快到安託斯只能從中捕捉到“他爸爸就提供了個米青子”這件事——就提供了米青子就出來了個這麼高階的凡人無法企及的天才,所以說,老天絕對是不公平的!
老安託斯都要哭了。
瑞文卻接下來繼續說:“所以,作為父親,付出的東西遠遠要比一顆米青子多得多,就算是小時候有多麼的親密,但是長大之後,如果對孩子不聞不問不管不顧,仍舊不算是一個合格的父親——那麼,孩子是怎樣想的呢?”
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
很多孩子都對親生父母有著莫名其妙的執念。
但是也有對他們沒興趣的。
在米國,不知道自己親生父親的人很多,但是不代表不知道自己親生父親的人不想知道他們是誰。
人最基本的問題就是——我,是從何而來的。
而要解決這個問題,顯然,安託斯父子做了個巨大的莫比烏斯環,然後,他們分開來奔跑,在兩條平行線上,飛快跑起來,老安託斯希望兒子在自己身後然後踩著自己過去,可小安託斯卻踏上了另一條路——甚至,他們連父子都不是。
瑞德繼續說:“所以,你打算就這樣,你在監獄裡,然後你兒子是第一嫌疑人?”他拿出了犯罪現場照片給安託斯看。
每一張照片都有一個特別的解釋。
“你瞧,如果發現自己母親在地上躺著,你會怎樣做?這個時候,人的重心會在前面,因為需要往前跑,心急如焚,所以……腳印應該前深後淺,但是這裡的腳印——屬於你兒子斯蒂文的——你看得出來?”
混血兒推給他的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