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斷的杜如晦,管居尚書右僕射,和房玄齡一樣都是正二品上的高官,添為群臣之首。那後面的跳脫青年便是房遺愛的狐朋狗友之一,杜如晦的二兒子杜荷。杜荷今年十二歲,同樣不讓杜如晦省心,也是整天闖禍的主。
房遺愛走上前去,先向房玄齡問安,又向杜如晦施禮:“見過杜世叔,杜世兄。”
旁邊的杜荷看房遺愛一副正經的樣子,以為房遺愛在裝模作樣,也是恭恭敬敬:“見過房世兄。”
旁邊的杜如晦對房遺愛知禮的樣子,倒是不以為怪。反而對房玄齡說到:“我這房世侄頗為知禮,果真不愧是寫出“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如此品性高雅詩句的人,玄齡兄教子有方啊!”
房玄齡一臉謙虛:“犬子塗鴉之作,當不得如此誇獎。只希望我這個不成器的孩子不給我惹麻煩就好了。”
可是房遺愛怎麼看,都像是在得瑟,沒錯,就是得瑟。可是房遺愛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說的這首詩房玄齡怎麼會知道。不過房遺愛更驚訝的是,難得見到自己家的老頭子如此臭屁。這還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穩重的大唐宰相嗎?
房玄齡一陣謙虛,可苦了杜荷。杜如晦對這杜荷一陣吼:“你這不成器的東西,跟你房世兄學學,就沒有一點長進。”
房玄齡見狀連忙說道:“克明,你別說世侄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就不要操那麼多心了。”
“玄齡兄,我知道,只不過是氣不過呀,看來只有慢慢管教了。”
杜如晦訓斥過後,杜荷就一直一臉幽怨地看著房遺愛,房遺愛被看的心底直髮麻,不知道杜荷此時的心理陰影面積,只好將臉扭做一邊,裝作視而不見。
“房賢侄,我這次來,可是專為你而來的。”
房遺愛一臉驚訝:“不知杜世叔找小子何事。”
杜如晦一臉笑意:“在說我來意之前,不知賢侄還有詩作,讓我一飽眼福。”
不論堂上的房玄齡還是堂下的杜如晦都是一臉期待,尤其是房玄齡更是緊張,更像是一個向別人炫耀自己有還吃糖果的孩子。
房遺愛沉吟片刻,似是在組織詞句:“杜世叔,寫詩怎可如吃飯喝水一樣說有就有呢,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啊。”
杜如晦沉思片刻:“房賢侄說的有理,我這樣說倒是有些強求,不過賢侄的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倒是頗含哲理呀。”堂上的房玄齡也是一陣捋須,房遺愛雖然沒有說詩,但是如此佳句倒是也可旁證房遺愛的真實性。
房遺愛不知房玄齡的心裡在想什麼,但是杜如晦既然這樣問自己必有用意。自己便再說一首詩又何妨。想至此處,房遺愛開口道:“杜世叔,不必這樣說。賢侄不才,前幾日得到一首詩,正逢父親也在此,就評價一下如何。”
杜如晦聞言大笑:“有何不可,賢侄只管道來。”
房遺愛整理一下情緒,便吟道:“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吟罷,便不再言語。
杜如晦沉吟許久:“此詩我知道十分好,卻又不知從何點評。只能從此詩讀出賢侄頗具狂士風範。”
說至此處,不經意間和臺上的房玄齡交換出一個眼神。房玄齡眉眼間早已充滿笑意。原來杜如晦早已知道老友的心思,所以才出言試探。不過結果倒是十分圓滿。
“賢侄,此詩滿詩都是愁,賢侄不過才是一幼童,哪來如此愁?”房玄齡聞此言心裡一陣緊張,這孩子這麼多的愁莫非和我這父親有關,平日委屈了孩兒?
房遺愛聞言內心也是一揪,這首詩是自己前世頗為喜歡的一首詩,此詩乃是羅隱所作,其仕途坎坷,十舉進士而不第,意境頗為困苦。符合房遺愛前世的心境,卻沒想到此詩蘊含的意境直接被杜如晦看了出來。
房遺愛定下心神:“杜如晦說笑了,賢侄怎麼會有那麼多愁呢。只不過是“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杜如晦聞言哈哈大笑:“賢侄,你這個愁愁得好,世叔也想愁一把呢。”
房玄齡聞言也是大笑不止,只有房遺愛明白是什麼意思,房遺愛後來說的話的意思是:年少的時候不知道愁得滋味,喜歡登高望遠。喜歡登高望遠,為寫一首新詞無愁而勉強說愁。
這樣的話一個童子為了寫一首有關愁的詩,而勉強裝愁的樣子躍然紙上。所以杜如晦和房玄齡才會哈哈大笑。
房遺愛頓頓首:“不知此次杜世叔所來有何要事?”
杜如晦輕笑這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