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羽毫未遲疑,張口接了藥丸,只覺那藥丸人口即化,順喉而下,有些輕微的辛辣味道。
他滿心感激地道:“你和我素昧平生,承你接手救我出險又賜贈靈藥,總有一天,我會報答你的盛情的……”
凌茜嘆道:“快不要這樣說,仗義拔刀,原是應該的,何況,這藥丸也不是我的。”
陶羽詫道:“那麼是誰如此厚恩,賜我靈藥?”
凌茜道:“說起來,也許你不肯相信。贈藥的人,竟是那天死在雷家三環手中的那個道姑的侄兒……”
“宮天寧,是他?”陶羽不勝詫異,嘆道:“上次只說他寡情無義,姑姑死了,也不願掩埋,卻不想他竟是個面冷心熱的人,當真錯怪了他……。”凌茜道:“我先前還不知你的傷勢會這樣重,你吃下藥丸,覺得有什麼異樣麼?”
陶羽想了想,道:“並無異樣,藥丸有些辛辣,現在好像有一團灼熱的熱力,凝聚在心窩裡,一直沒有散開。”
凌茜鬆了一口氣,道:“這樣就教人放心了,老實說,我一直在疑心他的藥丸靠不住哩!”
陶羽坦然笑道:“他和我無怨無仇,為什麼要害我?一個人有時候行事難免乖張。但內心未必不是善良的。”
凌茜點點頭,道:“公子心胸氣度,令人佩服,但願他能如公子所說就好了。”
陶羽淡淡一笑,道:“據我看,你才是德威服人,氣度雍容的公主哩!連陸家雙鈴那等人物,也對你敬畏拱服……”
凌茜不覺也一笑,道:“你說錯了,他們不是對我敬服而對我爹爹拱服皈依,對我,不過是有求於我罷了。”
陶羽心中一動,忖道:谷老前輩的留柬上,曾言外公武術,源於多羅神教,我何不趁機探探他們桃花島武功的底細?
但轉念又忖道:不能!不能!她援我於危困,待我以真誠,我若暗存私心,從言語中刺探她本門中隱密,豈是大丈夫的行徑?
想到這裡,暗歎一聲,將那已到口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凌茜見他忽然沉思不語,不覺訝問道:“公子,你在想什麼?”
陶羽微微一笑,岔開話題道:“天都快亮了,秦兄弟他們不知我的下落,一定會十分焦急的……”
凌茜探頭向洞外一望,果然東方已泛出魚臉色,轉眼就要天亮了,她站起身來,含笑說道:“公子安心靜養數日,等傷勢痊好,不難尋到秦公子他們,現在我去替你尋些食物來。”
陶羽欲要阻止,凌茜已低頭竄出洞口,如飛而去。
他一個人躺在洞裡,腦中泛起凌茜的款款情意,和那美如嬌花的笑語,不禁暗自嘆自道:
“我雖然失去了父親,但所遇的人,都對我這樣親切而友善,看來這世上本是愛多於恨的,只是外公殺了爹爹,連我也不肯放過,難道在他的人生之中,竟沒有一絲真情和愛意麼……”
方在冥思感嘆,突覺洞口暗影一閃,進來一個儒衫少年。
陶羽微吃一驚,見那少年隱約有些面善,不禁問道:“你是誰?”
少年低沉地笑了一聲,道:“陶公子,你真是貴人多忘事,連小生也從不出來了?”
陶羽道:“我似覺有些面熟,只是一時記不起你是誰來。”
少年緩步走近,答道:“讓我告訴你吧!我就是宮天寧。”
陶羽一震。差一些跳了起來,訝道:“你……你怎麼會改了衣著……”
宮天寧嘿嘿笑道:“這有什麼希奇。我總不能一輩子穿著那件道袍,陶見你說對不對?”
陶羽一面想撐起身子,一面說道:“正要拜謝宮兄贈藥盛情,在下傷勢如得痊癒,全系官兄所賜……”
宮天寧忽然伸手將他按住,笑道:“些許小事。何必掛齒呢?咱們將來交往的事正多,幾粒藥丸,算得什麼?兄弟留下的那三粒藥丸,陶兄已經吃下去了沒有?”
陶羽感激地道:“已承凌姑娘囑咐,服了一粒……”
宮天寧眼中光芒四射,笑道:“有什麼感覺嗎?”
陶羽道:“現在胸腹之間,似有一團熱氣,久未散去。”
宮天寧頷首道:“那是藥力不足所致,我這兒還有許多,陶兄大可再服幾粒。”說著,又從身上取出那隻藥瓶,倒出三粒,道:“你服下這三粒,可以運氣試試看。”
陶羽寸張開嘴,宮天寧手掌已向前一送一翻,三粗藥丸,化作一股辛辣液體,立時順喉而下,直入腹中。
驀然間,胸中原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