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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抽動的聲音,下一秒不知道在誰家樓下撒了滿身爆竹紙沫的袁顯奕三步並作兩步衝進來,看見沙發上摟成一團的兄長和來福就急驚風似的往上撲。

兩人一狗在沙發上倒成一片,袁大夫才看見兄長手上拿著電話,這時候正在匆匆忙忙道別。

“顯奕回來,我先掛了,有機會再聊。”

“姚……峰?”明顯還不在狀態的袁大夫這一句問得遲疑無比。

“啊。”應完一聲才覺得這狀況不解釋清楚總有點給弟弟施加心理壓力的味道,袁顯思從茶几下面翻出脫脂棉來順口解釋道:“他就是怕我自己在家過年寂寞,打個電話過來隨便聊聊。”

“隨便……聊聊?”

“不然呢?”袁顯思手裡不停,把來福招過來,脫脂棉搓成長條就往來福耳朵裡面送。來福大概是覺得癢,晃著腦袋躲躲閃閃。眼看摁不住它,袁顯思抬頭,“一會兒再說那些有的沒的,你先過來幫忙行嗎?來福快讓鞭炮嚇瘋了。”

眼鏡片上霧氣還沒退乾淨的袁顯奕點點頭,一把摁住來福晃來晃去的大腦袋,盯著袁顯思把搓好的棉條慢慢往來福耳朵裡送。

狗的耳道一般都長而且直,填這麼個簡易耳塞進去,來福果然安穩不少——如果它趴在墊子上不停胡擼自己耳朵這種後遺症不包括在內的話。

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半,窗外漫天的火樹銀花,炮仗炸開的聲音震得窗外並不很遠的地方停著的一片車子警報器狂響,遇上掛鞭噼裡啪啦連串炸開的時候兄弟倆得扯著嗓子喊才能聽清楚彼此說話。

這麼慘烈的條件下,袁大夫還是不依不饒往他哥身上粘,“姚峰給你打電話到底說什麼了?”他才不在家一天,這倆舊情人怎麼又勾搭起來。

“就是閒聊。”袁顯思無意讓他知道這邊正懷疑他心理要出問題需要看精神科,囫圇兩句就把話題轉到另外一邊,因為袁顯奕註定腦子要跟著袁顯思的行為方向轉,這個情況恐怕這輩子都改善不了,“先別問我這個。你不是回家陪爸媽過年去了,這還沒到敲鐘的時候你怎麼就回來了?”

除夕夜路上沒什麼人更沒什麼計程車,袁顯奕還不到十一點半就回到這邊家裡,究竟是幾點就從楊慧敏眼皮子底下跑走可想而知。

袁大夫縮了縮脖子。

從這一句話他就能聽出來他哥因為這件事情不高興,相當不高興。

“我陪他們吃完晚飯就回來了。我還不是擔心你一個人在家悶嗎?這大過年的別人家都團團圓圓就你一個人在家待著……哦,還有條狗。”

“你說走,爸媽就讓你走了?”

袁顯奕抬頭看他一眼,很是沒出息地摟著還在不停撓自己耳朵的來福躲到旁邊去,“我騙他們說我偏頭疼犯了得回家睡覺,他們當然不敢攔我。”這是他在楊慧敏面前的逃命利器,不過自從升主治醫之後就很少再有機會拿出來用,今天實在沒轍才祭了出來。

“他們倆那麼大年紀了,你大過年的也不讓他們倆安生。”

“他們都習慣這個了。”不是什麼要命的病,找個沒有光亮又安靜的地方睡覺就行。只是這次幸虧楊慧敏心急之下忘了北京城煙花爆竹的燃放早就解禁,今天晚上除了醫院停屍房恐怕沒有那個地方真能達成“沒有光亮又安靜”的條件。

講述了半天關於“袁顯奕輪科的時候以及後來的若干個日子裡,每當他覺得自己受不了楊慧敏的槍炮轟擊,就假借自己偏頭疼又發作跑回最早時候的醫院宿舍裡”的問題之後,袁顯思終於勉強算是接受他這個說法。不久又關心起袁大夫曾經綿延了超過三個年頭的偏頭痛病期,最終被袁顯奕以一句“輪科賣命爬主治的時候有哪個大夫沒犯過頭疼”打回來。

“當然了……像林凡那種不算。他那是王八腦袋,外頭罩著殼裡頭是大補的內容物,我累吐血的時候他小睡半個鐘頭就緩過來了。要不是我上頭有韓老爺子罩著,現在丫肯定爬的比我還高。”

他跟林凡最熟,所以也最崇敬林凡那根本非人類的精力還有工作狂的責任心。

“你這老同學倒不是一般的偉大。”看見自己弟弟這個德行,袁顯思猜也能猜得出,念大學的時候林凡得多麼像拖家帶口似的拖著懶洋洋沒什麼上進心的袁顯奕跟上學校的步調,還得保證自己不被扔下,這絕對不是任少昂能幹的活兒。

袁顯思這句感嘆純屬無心,但是聽在袁顯奕大夫耳朵裡完全不是這回事。

“我就是陳述個事實,沒說跟他怎麼樣!”

袁顯思側目,“沒人說你跟他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