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目光鎮定,黑穹依舊。
聲音也不見顫。
丹尼不禁有些頹唐,他收回槍,卻不甘地揪過氏銘的領子,丹尼的氣息噴薄在這個男人蒼白無血色的臉上。
高大的墨西哥男人鄙夷地拍著他因疾病而凹陷的側臉,刻著傷痕的嘴角彎起一抹微笑:“那就留著你的命,好好享受我們的折磨,我會讓你知道,死亡有時是種幸福。”
丹尼的屬下押解著氏銘回到直升機艙內,其餘保鏢就地解決,一個活口不留。穆站在原地冷靜一會兒,回身來到雛身前,將那枚雷小心收好,之後打橫抱起雛。
與方才面對丹尼時的抵命反抗不同,她現在很乖,雙臂環著穆的頸項,腦袋窩在他胸口,安安靜靜,一派寧謐。
穆抱著她走了幾步,腳步越來越虛,突然像是被磕絆住,一陣趔趄,差一點就要倒地,他單膝猛地磕在地上,這才勉強穩住自己,沒把這女人摔出去。
丹尼在一旁看著,猶豫一會兒,走過去要接過雛。
穆並無意見,沉默地要將她交給他。可她卻避之唯恐不及,為躲開丹尼的手,竟如獸類一般迅速爬回角落。
穆有些脫力,勸哄瑟縮成一團的雛:“你乖一點。他是自己人。”
此刻的廢墟之上,穆的話清晰地迴響,丹尼怔在原地,疑惑於這個男人的溫柔話語,驚異於他罕見的柔情。
不過這女人果真聽話,丹尼再靠近要抱起她時,她已知道要主動環住他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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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問她:“傷到哪裡?”
雛指一指自己肋下,表情甚是無辜。他柔軟的心尖一抽,手避開她的傷口將她攔腰抱起。
直升機在私人機場降落之後,丹尼換乘另一架飛機直飛當地醫院。
蒙拉本營遭受襲擊,二公子氏銘被挾持,如此重大事件卻被全盤隱瞞下來,一點風聲都沒有透露出去,官方並不知曉此事,蒙拉家依靠自身家族龐大脈系戒嚴全城,誓要揪出歹徒。
殊不知丹尼與穆等人已越過國境線,超出蒙拉勢力範圍。
從機場至醫院,雛一路清醒,首領並不在她身邊,劇烈的疼痛已經轉變為麻木,無法再麻痺她的神經,她被推進手術室之前,清清楚楚地對醫生說:“幫我做透析。
俄羅斯人的銷魂玩意,某種經過精心培育的病毒,經靜脈注射後順著血液執行至大腦,刺激神經中樞,導致腦垂體機能紊亂。
這是毒藥,更是毒品,它比海洛因更加昂貴,它會讓人上癮,從此不得不每日飲鴆止渴,直至死去。
這是男人鍾愛的發明,可以令女人成為卑賤的性…奴,玩物。
她不可以變成那樣。她沒有首領的自制力,她會被這病毒給毀個徹底。
全程在她身邊陪護著的、擁有幽藍色眸子的男人阻止她說話,並對她說:“你現在身上的傷口不處理,貿然做透析,你會死的。”
醫生也是如此判斷。
雛有些看不清這個男人的臉,但是她知道他並不是首領。她拒絕相信他說的話,“我寧願死了也不做……”
這個男人俯身吻她,這一次他阻止她說話,阻止的徹底。
她反應過來之後咬他,無處發洩的怨恨全部遷怒於他,他只是想給予一個謙和的吻,沒有佔有,沒有侵入,只是唇瓣碰觸唇瓣,只為確認她的存在。她卻拒絕的徹底。血腥氣味飄散在唇間,他任由她尖銳的齒在自己唇上肆虐,依舊不肯鬆口。
他恐懼她死氣沉沉的樣子,她這樣放肆地反抗他,即使抗爭的力道微小,他也能勉強將內心強烈的驚慌驅趕出去。
他因著唇角那一道傷痕,溫柔或冷漠的時候都彷彿似笑非笑,雛睜著眼,無法反抗他壓下的吻,覺得這個男人的面孔異常邪惡。
直到她被醫生注入鎮靜劑,他帶著邪惡傷痕的臉孔,才在她越來越失焦的眼前漸漸淡去……
……
丹尼看著她被推入手術室,門扉隨之緊閉,頂方亮起提示“手術中”的紅光,居心叵測的紅光,像要奪走他的女人。
屬下在手術室外找到自己的老闆。
他的老闆,壞的高調而明目張膽,毫無顧忌,此刻卻如同慌張無措的孩子,目光茫然,眼中徒留一抹希冀的光。
這一切,全因為一個女人。
屬下站定在丹尼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