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我鬥?你,不行。”
穆清冷地繼續著,氏銘如遭雷擊,僵硬地回眸看這個男人。他深遂至無底的眼,他稜角分明的五官,另,那微微上翹的唇角……這個魔鬼!
;他以為他是神?他以為能掌控所有人的生死?
氏銘失控地瞪著他,目眥盡裂。恐怖猙獰的模樣倒影在這個男人的瞳孔裡。
這個男人卻在微微笑。
他在用眼睛回答氏銘的疑問:你以為我們方才在做什麼?做…愛?你安裝在房頂的監視器拍到什麼了?沒有拍到是不是?真是可惜……
同一時間,在空中肆虐許久的直升飛機改變行進軌跡,緩緩靠近已成為一片廢墟的階梯,順著半壁已傾頹的石牆降落。
直升機懸停在穆的身後,機身在穆身前地面上投下巨幅陰影,螺旋槳颳著的風吹亂穆的發與衣角。
機艙門開啟,踏腳用的繩索垂落而下,一個矯健的身影順著繩索下到地面,軍用短靴踏過雜亂如山的石磚與廢墟,來到他們面前。
這個從天而降的男人,他的第一眼給予了在場唯一的一位女士。
丹尼愣住半秒,不可思議的目光在這個女人身上逡巡,周圍死寂,丹尼沉痛的呼吸聲清晰在耳。
彷彿是電影膠片,在這一刻的時間點上按下暫停。
這是什麼樣的情況?這個女人,半…裸,渾身血漬,抬著手臂,指端是一顆雷,與幾個男人對峙。
幾米之外的穆,槍口下抵著一條人命,無聲無息。
無聲之中,所有人與物保持某種詭異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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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的出現,打破平衡,下一刻,丹尼自震驚中回過神來,眼眶煞紅,幾乎是掀開擋在自己與這女人之間的保鏢,快步走向雛。其餘幾名保鏢趁勢欲動,卻還沒來得及邁出半步,就被緊隨丹尼而來的屬下踢中膝蓋被迫跪下。
同時,數柄槍口抵住他們後腦勺。
丹尼疾步而來,扯下自己的衣服在空中一展,下一秒就要罩上雛的肩。
可是這個女人不領情,幾乎條件反射退後半步。
她喪失理智與判斷,自行把丹尼歸於敵對一方。她看向他,眼中有仇怨。
面對這個女人的抗拒,丹尼氣憤,卻無能為力。
情況逆轉,轉眼勝負顛倒,丹尼的屬下繳了除穆之外所有人的槍械,丹尼碰不得這女人,心中怒氣前所未有地蒙上一層悲慼的陰影,陰影籠罩住他,他的神經變得脆弱敏感,他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因暴戾而沸騰,無處宣洩,他只能回身揪過氏銘。:
稍一推搡,這個病入膏肓的男人便跌落在地。
丹尼居高臨下看他病態滿布的臉。
此人如此氣息奄奄,怎麼能夠把一個女人折磨成這副模樣?
丹尼拔槍就要擊斃他,被穆按住腕子制止。
氏銘嗤笑,對著穆:“你原來也淪落到需要人幫忙的份上了?”
穆不言語,更不看他,忽略他的存在。
被用槍抵著腦袋的時候都神色不變的氏銘,卻在穆的視而不見中漸漸失去常性:他忍受不了這個男人如此的蔑視。
氏銘的聲音尖刻起來,一刻不停地、語無倫次地說:“怎麼?不殺我了麼?想要拿我的命來換沙瑪的命?告訴你,想都不要想!沙瑪已經死了,屍體被拿去餵了狗!這個女人也別想活得好,她注射了那樣東西,遲早會變成玩物,妓…女!”
************************************************************* 丹尼無法聽懂這個男人毫無章法的越南語,卻隱約覺得此人猙獰的面孔,就彷彿在對著所有人下詛咒
丹尼的視線從氏銘臉上移開,來到自己被牽制住的手腕,最後移向穆,視線牽動之中,墨西哥男人幽藍的目光似要吃人,“留著他?”
“對,他還有用。”
穆說的平靜,沒有波瀾。
丹尼一時無法適應他沒有起伏的聲音:自己為了這個女人幾乎失控,他卻依然這麼鎮定,到底誰更可笑?
丹尼危險地眯起眼,瞅一眼穆。他這時才得以好好看看面前這個男人。穆額角有汗,嘴唇嫣紅的跟那女人如出一轍,散發某種身不由己的媚態,露在外的手臂青筋暴起,脖頸上大片紅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