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拋開。妮娜不眨眼地看著山盼,伸手脫下衣服來。她第一次當著山盼的面,把青春亮到大白天裡。她雙乳直立起來,臉紅起來。
她身上放出求愛的氣味。那氣味酒一樣醉人。山盼像喝了酒一樣。
她把山盼推倒,扒他衣服騎上去做愛。
床上人滿頭大汗哩。
山盼鬆鬆垮垮地走出來。鬆鬆垮垮走出來的是山盼。他搭上一輛摩托,讓摩托車仔帶他到廣場去。
他去廣場等一個人哩。
姐弟倆他鄉一見,分外親切,一路上說說笑笑。山盼領著姐姐上自己宿舍裡來,他先去超市買了些姐姐愛喝的椰子汁之類。山容抿著嘴一言不發,聽弟弟講起初來石獅的悲喜遭際。他還提到席一蟲哩,山容面色刷地蒼白起來。這個名字對她而言,是一串鞭炮,點著了會噼噼啪啪作響哩。她拉起山盼,去到附近一家排檔吃飯,吃完又同去商場買了兩套入時衣裳,花錢配了一部手機,都是給弟弟的。
山盼自從“鳥槍換炮”,照見鏡子裡惦著自己也有些份量了。他眉飛色舞起來。
下午五點,她跟弟弟作別時,天降大雨。她滿懷心事,從雨裡溼溼地回廠來。
五月的夜晚,梧桐花香放過來,糯米條花放過香來。
一輛摩托打著光束,飄在山間公路上。飄得極快。匆匆,忙忙。
今天是五月二日,夜空中佈滿星子。四野響著五花八門的蟲子叫,耳畔呼呼作響。
摩托進入無極農場,車手顧不得摘下頭盔,下車便奔屋簷,拿起一根長竹竿,嘴裡喊:“一蟲,席一蟲,你出來。”
原來是個女子。一個年青的女子,一個既年青又害怕的女子,一個既害怕又執著的女子哩。屋子裡沒有燈。
沒有燈的屋子裡走出一個人來。摩托打出的光束照見那人穿的編織拖鞋,照見那人穿著白色睡褲的腿。
年青女子扔了竹竿,竹竿呀地一響。狼犬並未蹦出來咬她。
“一蟲哥,是你哩!”
她兩步並做一步,跑上去,撲上去。
“我想你哩!”
一雙手把她抱了起來。
她本能地掙扎了一下。這雙有力的手抱著她進屋。在屋子裡她被放上了床。抱她的人牛喘著,來扒她衣服。屋子裡漆黑一團。
“一蟲,不要哩。”
她縮做一團。縮做一團的是她。她慌亂。她用嘴抗拒。
“我遲早是你的。你幹嘛饞貓一樣哩。”
那人只不應聲,抱著她,吻她脖子,啃她胸上。她暈了,身上力氣不知跑哪兒去了哩。她的嘴總算找到一隻手。她三不知地咬下去。她咬得三不知。這一咬,像她的愛一樣深。這一咬十分管用。那人痛叫,觸電般,抱著手倒向一邊。
山容溜下床來,整整凌亂衣裳,飛車而去。飛車之前,她丟下一句話。
“嘻嘻,一蟲哥,明天來看你。”
路上,山容感覺嘴上怪怪的,好似有液體在蠕蠕地動。嘴裡腥腥的。腥腥的是她嘴裡。她納悶,她不解。回到鎮上,家裡,她飛奔。她開燈。她照鏡子。鏡子照她。她一瞪眼。她尖叫。她尖叫著捂嘴。她看自己的手。她又尖叫。她手上有血。她滿嘴皆血漬!
她把席一蟲咬壞啦。席一蟲掛彩啦。
第二十八章 花樣·嗷叫
天氣預報說今晚到明天晴天,衛星雲圖上,家鄉的上空懸著一隻笑眯眯的太陽。明天就是今天——5月3日。
山容一早醒了,聽見屋外淅淅瀝瀝地響,原來是雨哩。她苦笑,天氣預報也有失算之時。開啟玻璃窗,一眼看到一旁怒放的粉紅色薔薇不停地漏著水。
她突地撩起花睡衣來,對著鏡子照自己的乳房。那是一對梨形乳房。從昨夜被自己看中的男人碰過,它們就發生了奇妙的形象之變化哩。雖說仔細看去一隻大一隻小,但它們似乎跟人一樣一旦歷煉了世面就會變得成熟了。
突又想起昨夜星空下事。眉頭一皺,一朵疑雲浮上來。
席一蟲是謙謙君子,怎會隨便唐突女人的哩?今年春節,看這個男人為人處世,實是時下男人之表率。她就覺得跟這個男人纏,可以一百個放心。昨夜席一蟲那饞貓一樣,太突然了。他也不事先培養點情調出來,只是瞎搞。太不尊重人了哩。像一輩子沒碰過女人一樣。這席一蟲真是豈有此理!
她罵了一句:“這個餓鬼,寂寞了吧。”
也許他只是太寂寞。
畢竟他三十歲了,又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