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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衣衫層層加身,立於屏風後之人猶如衣架般張開雙臂,看著從窗外飄進的枯葉在地上打滾,最後撞上牆腳,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場。

他任由侍者在他身邊打轉,繫上腰帶,戴上冠冕,瘦削柔弱的身子好似隨時不勝龍袍的重量失足而倒。

華貴的龍袍襯得宋玄禛分外俊逸,臉上氣息雖不甚紅潤,但卻更顯凜然難犯之貌,令人不禁肅然。

侍者退去,他帶著平福與前來迎他上朝的宮人前往大殿。

他昂首闊步地走在道上,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而行。秋風又起,惹得他氣息倏喘,張唇急喘幾下終頓步猛咳起來。

若非平福及時上前扶他,恐怕他早已落入眼前一片天昏地暗之中。

「陛下不如傳太醫看看吧?此病已然拖了月餘,再拖下去恐怕要落下病根了。」平福一邊撫著宋玄禛的背為他順氣,一邊進言勸說。

宋玄禛輕咳一聲,緩了口氣,堅決道:「不傳,朕沒事。」

他在袂下攥緊拳頭壓下心悸,硬要直起身子繼續往前而行。平福只能憂心忡忡地看著他青白的臉色,眼睛不敢離開主子半分,只怕自已一不留神讓主子倒了下去。

宋玄禛方走到大殿,坐上龍座,群臣立時躬身拱手高呼萬歲。他揚袖一揮讓人平身,便開始一日早朝。

「稟陛下,逖國單于以飛鷹傳書至涼都,探子得書快馬進宮,今晨將之送至,請陛下一覽。」俞胥兩手奉上書函,平福步下陛階接過,彎身呈予宋玄禛一看。

宋玄禛顰眉開啟書函,此回內容以逖字而寫,他細心一閱,將之遞給平福收好,道:「單于無非要朕放人,但朕放不得,看來此戰已無可避免。遜敏。」

「臣在。」遜敏聞聲現身朝堂,嚇得不少文官瞠目結舌,疑惑地望天望地,奇怪他從哪裡出來。

「派三百死士前往都門突襲,朕此回看他能否再傳戰書挑釁。」宋玄禛傲慢一笑。

遜敏遲疑半會正欲開口,卻被旁人一聲打斷:「陛下,此事萬萬不可。」

眾人轉目看去,瞥見匡顗拱手出列,站在遜敏身側,正容道:「若派死士突襲只換來兩敗俱傷之果,若陛下欲收逖國,何不光明正大派兵攻打?臣懇請陛下準臣領兵南下,攻打逖國。」

「不可!」宋曷轉身怒瞪匡顗,冷嘲道:「將軍久未回國,恐怕難整軍心。況且你自大漠失蹤多年不歸,亦欠眾人一個交代,如此又怎叫陛下相信你,讓你為我國攻打逖國?」

以宋曷為首的文官紛紛頷首,交頭接耳,甚是認同宋曷之說。

匡顗自是聽出宋曷言中之意,他無非懷疑自己是逖國細作,怕他表面雖言為國出兵,最後卻帶兵倒戈。他雖絕無此意,但亦難辭其實,而且當年……他的確曾做出叛國之舉。

俞胥心知匡顗所想,遂一同出列,為他解說:「皇爺此言差矣,匡顗雖久未整軍,但軍中兄弟卻對他心服口服,敬重之意堪比老臣。既然如此,又豈有難整軍心之理?」

「哼,縱然軍心無異,只怕有人心存不軌。」宋曷之言一出,眾臣立時倒抽口氣,誰也聽得懂此言暗指匡顗叛國,其實眾人的確狐疑匡顗五年間身處何方,他越是不說,便越難服眾。

沈敕揖拳而出,淡說:「臣認為派死士突襲未免過於殘虐,且恐背上罵名。若當真難逃一戰,臣認為派兵攻打較能服眾,至於主帥之位……仍有待斟酌。」

宋玄禛望著沈敕頷首不語,細忖片晌,轉首看向遜敏問:「遜敏有何看法?」

遜敏抬目瞄了宋玄禛一眼,欠身道:「臣認同太傅之言,而且暗衛死士難練難求,尤其稀罕,若非不得已,臣望死士能留守皇宮以保陛下平安。若定要藉助暗衛之力,臣亦可帶領部分暗衛隨軍出征,以策萬全。」

遜敏銳利地瞟了匡顗一眼,不信之意盡透無遺。匡顗早在潛身入宮時領教過遜敏的本事,若與他一同出征,恐怕他要防遜敏更甚敵人。

匡顗身後的將領自是看到遜敏的神色,方才宋曷一言已令他們氣得牙癢,如今再加一個遜敏,足以令他們忍不下去,要替匡顗出頭。

「陛下,臣等斗膽自薦隨匡將軍出征!並以項上人頭保證將軍對陛下絕無二心!」一眾武將刷刷跪地拱手,鎮懾人心。

匡顗見狀感動萬分,但宋曷卻忿恨難當,言中有話道:「野馬難馴,桀驁不恭!請陛下三思!」

「老臣亦以性命擔保匡顗乃為帥之材,對堯國忠心不二!」俞胥緊接宋曷之話堅執說道。

大殿一時沸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