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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玄禛,你可否原諒我以往的過失?如今我對你只存一片真心。我知錯了……我發誓以後真心待你!你原諒我好不?」面對心念許久的宋玄禛,匡顗忘了這五年來為求宋玄禛原諒的話語,詞窮之下,只想起宋攸今午對他所說之言,但求原諒,他不惜借用童言認錯。

彌時不聞宋玄禛回應,他本想懷中之人默然以拒,正想放開他,卻聽見宋玄禛淡說:「你可知姬潁�謊喝氪罄危俊�

匡顗一時未及反應宋玄禛的話,想了一會,才應話說:「……不知。」

「他說對朕絕無二心,但當年卻幫你對付皇叔,如今又與逖國私通。你們個個都在逼朕,要朕相信你們,但你們卻要朕死!」

宋玄禛抱頭抓緊自己的頭髮,扯得渾身發抖,彷佛要把所有忿恨發洩在自己身上。

匡顗驚見宋玄禛如此失常,頓時把他抱得更緊,解釋道:「我們沒有要你死,設計陷害皇爺之人是烏伊赤和頊,我則故作被刺客打傷向你告狀,那些人是烏伊赤派來與我演戲騙你。姬潁��靜恢�聳攏�還�酵ㄒ皇攣胰床恢�����

宋玄禛慢慢垂下雙手,低首輕笑打斷匡顗的話:「你認了麼?當年你騙朕,你合計與他們騙朕……你一心要朕治皇叔的罪,要朕殺他滅了孝道!要朕成為千古罪人!要朕做亡國之君!哈哈!妙極,妙極!」

「不是!我一直都在想保住你和瑞兒的方法!」

宋玄禛掙開匡顗的懷抱,站起來轉身與之對視,輕問:「你可曾一開始便想保住我們?你又可知瑞兒一個人有多害怕?」

匡顗看著宋玄禛本來清澈純真的眼眸蒙上一層幽深與瘋狂,不論是他的言語,或是眼神,都一再提醒匡顗他的傷有多深重,直教匡顗無言以對。

「你們背叛朕,朕就要你們死,要你們償瑞兒的命!」宋玄禛一手掠去落在榻上的錦襖,錯過匡顗身側,腳尖踢到孤身躺在地上的酒壺,任它撞上躺椅一角,在壺身生出一道永不消逝的裂痕。

孤閣徒留匡顗一人獨坐觀天,淚滴丁香,猶自無聲飲泣。

晚風吹送,卻吹不去他的罪孽,撫不平他的傷痕。薄紗如無情的聒子打在他的臉上,讓他一再回憶一切過錯,不堪記起……此情錯得太多。

急躁的步聲漸近,站在蓬清園外守候的平福直身轉首看去,瞥見主子一手抱著錦襖神色匆匆快步而來。

他忙上前迎接主子,卻見他不似平日帶著微醺的臉龐走近,反而滿臉煩躁,細覷之下,更見他的眼裡好像隱隱帶著淚光,而且步伐雖快,卻帶些許不穩。

他抬目偷瞄宋玄禛一眼,正好與主子對視,被他發現自己暗暗觀察著他,立時低下頭去,急急追上主子的腳步回到壽延宮去。

回到壽延宮,平福熟練地接過宋玄禛的錦襖,正想把它掛上衣架,卻發現錦襖之中裹了一件從未見過的外衣。

他驚訝地「咦」了一聲,引來宋玄禛聞聲看去。宋玄禛看見平福手中拿著匡顗為他披上的外袍,心料方才思緒大亂,未及看清便一把將之取回。

他上前取過外衣,對平福淡說:「你先去歇息吧。」

平福本欲堅持留下,但見主子背對著他顯然不想多說,縱有再多疑惑,也只好應主子之意乖乖退下。

宋玄禛聽見平福離去的聲音,回首確認一下,才慢慢抱衫走到床沿坐下,細細摸著外袍每一分寸。

熟悉的味道既令他安心又懼怕,被人深深欺騙過後,他再無昔日那份分辨善惡的自傲。

「你向我道盡真心又如何?我如今既愛不得,亦恨不得……昔日為報弟仇也罷,為何卻要與人聯手騙我?讓我知道那份情只是虛夢……事已至此,又憑什麼叫我原諒?」

宋玄禛抱緊匡顗的外袍,雙手越抓越緊,突然掐到一物藏於袖袋之中。他緊蹙雙眉,伸手翻出袖袋之物。藏青色的羅纓靜靜垂於宋玄禛的手心,本已被他親手拆散的長穗被人重新編造,歪扭的做工一看便知編者之手有多笨拙,明明醜陋得讓人發笑之物,卻令宋玄禛感到陣陣酸楚。

他把外袍放在腿上,指尖輕撥長穗,一條打結的長穗糾纏於云云輕穗之中,看似孤寡,卻有眾穗相伴,而中間的穗結緊繫本已生生斷開的長穗,猶如兩隻相握的手誓不分離。

晶瑩的淚珠落下,潤澤羅纓,融化斷穗上沉積已久的血跡。

「留著又有可用……」宋玄禛收緊兩手把羅纓握在拳中,放緊嘴邊,當年渾身浴血的情景教他永難忘懷。

那身鮮血不只是他的痛,更是瑞兒的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