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到時再去,與同窗們相處得必也不差的。”
大娘無聲嘆了口氣,半晌不知能再說什麼。
牟氏站起身來,要去廚房看給三郎和七娘準備的晚食,大娘便用了個話頭兒退出來,慢慢回到了前院,她和夫郎王磐暫住的風院,伴著自己的孩兒王修玩耍了半個下午。
夜裡,王磐看著妻子鬱色難去的表情,笑道:“蓉娘這是怎了,在爹孃家都這般愁眉不展?”
謝大娘問他:“築之,我大弟弟在學中表現如何?”
“大郎華邵?學裡秦教授評他‘心正,敏慧,好學’,說實在的,我亦十分欣賞他。”王磐正了臉色,仔細看妻子一眼,直說了:“你怕大郎太強,阻了三郎的前程?”
大娘臉色微微一沉:“你如何這般看我?大郎也是我親手抱過、餵過飯的弟弟,我出門前,他與我最親不過。”
王磐微微一笑,安撫妻子:“蓉娘多心了,我何曾這樣看你。”他不再說謝家郎君,轉而提起了家族歷史:“你嫁入王家未久,許是不知我金陵王氏曾分族兩次,次次元氣大傷。兩次分族,源於在任的族長實力薄弱,無法服眾,以致族內矛盾滋生,無法一致對外。分家分族便是衰落的起始。”他意味深長地說。
大娘想要說什麼,王磐止住她,含笑道:“你已嫁與我,是我王氏族人。好好教養修兒,早日再為他添個弟弟吧。”
王磐的眼神太亮,亮的幾乎刺痛大娘的眼。她終究是柔順地說:“嗯,妾身明白了。”
☆、第17章 送別王家
17
說是要住一兩旬日,但其實到第三天午前,王磐便領著妻兒弟妹告辭歸家了。
丞公府從上到下都到大門口相送,王家的車馬已經整裝待發。
牟氏握著大娘的手細細叮囑著保重話兒,而男人們看起來就一點兒離愁別緒都沒有,謝丞公揹著手說了幾句諸如“好好待大娘”之類的話,王大郎自然也是肅容應了。
華苓覺得最有趣的是王三郎,他依然將自己打理得整整齊齊的,今日穿一身圓領滾邊黑緞袍,白玉帶束髮,腰懸白玉佩,猶如觀音座前童子。王三郎一看到七娘就死瞪了她一眼,七娘又怎會忍氣吞聲,當下眉心一點硃砂也都殺氣四溢,然後從袖子裡摸出了一塊白白的糕點,狠狠地朝三郎晃了晃。
王三郎的臉色一下全黑了,紅黑紅黑交錯,一下子連身子都有些打晃。
華苓目瞪口呆,她從來不知道七娘也這麼記仇啊!
兩邊王硨、謝大郎、二郎都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各各無聲大笑。
王霏也抿唇笑,原本就是自家弟弟有錯在先,又技不如人,居然讓比他小了幾歲的謝七反擊成功,然後身為堂堂的王家子弟還敢記仇,這般小心眼兒——這種事說出去她都嫌丟臉,怎麼可能幫弟弟說話。
王霏上前兩步,親熱地牽住二孃的手:“葦妹妹,待我回去,得了空閒便下帖子請你來,我們再一道撫琴。”謝二孃淺笑著點頭。
謝四娘領著八娘,拉著王霧說話,依依不捨得眼眶兒都有些紅:“霧妹妹,真捨不得你走。這個扇套是我親手繡的,盼你勿要嫌棄。”謝八娘嬌嬌地拉著王霧的手,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甜甜的說:“霧姐姐,你可不要忘了我和四姐姐哦,有機會我們再一起打雙陸呀。”王霧點點頭,神態不怎麼親熱,接過了四娘贈的扇套,很快回到了王霏身邊。
四娘暗暗跺了跺腳,她和妹妹使盡了渾身解數,陪王霧玩了兩天,怎地王霧現在看起來還是不冷不熱的?王霏都說出了要請二孃去玩的話,王霧怎麼也應該和她說一兩句才對啊……
王磐看著兩家孩子們感情這般好,依依不捨眉來眼去的,很是樂見其成,笑道:“無需這般不捨,過幾日便令蓉娘在家中辦起賞花宴,把妹妹們都請過去耍一日豈不是好?”
牟氏眼神掃過家裡這一群大小女孩,頷首笑道:“如此卻正好,這幾年我事忙,宴會也辦得少,他們小孩子家正是好玩的時候。”
眼看著一行人就要告辭了,華苓一指王家的馬車輪子說道:“霏姐姐家的輪子,不一樣。”
華苓雖然還小,但長得可愛,又愛笑,王家眾人對她的印象都很好。當下連王磐都注意到了華苓的話,回身看看馬車輪子,展顏笑道:“九娘眼神兒真好,確實是不一樣的。這幾輛馬車的輪子上裝了棉膠輪套,卻是晏河長公主收攏的那些西域工匠新近研究出來的奇物,裝上之後,車架行駛起來格外平穩。”
晏河長公主,華苓立刻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