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一頓好錘。
華苓和七娘回過頭。
王硨強按著王磷的頭令他道歉,忍著笑意說:“世妹莫怪,阿磷這小子說錯話了。快向世妹道歉!”
王磷犟著頭掙扎,堂兄硬在大傢伙面前這般對待他,讓他覺得很沒面子,往日出門,誰不稱讚他是個最整整齊齊的、俊俊俏俏的郎君?
但是他才九歲,比起十五歲的王硨來說太弱勢,掙扎得白玉帶束的發冠都亂了,一個翩翩小少年瞬間氣質全無。
七娘很生氣!
她知道豬是什麼,大家都吃的牲畜,又肥又大。王三居然這麼說她和小九!七娘子憤怒得胸膛起伏,眼看著就要衝上去打人。
華苓臉色很古怪,忍笑忍的。她不至於為了這麼句話生氣,相比起來,王硨真是個可怕的哥哥啊,居然這麼折騰自己的弟弟!為免七娘撒潑,華苓拉拉她的袖子,小聲說:“七姐姐,王三扭的像廊下的鯉魚否?”
王硨拎住了王磷的後頸衣服,任王磷怎麼扭都掙不開,看起來正像一尾被吊起來的藍色鯉魚。
七娘眼前一亮,衝上去把手裡剩下的半塊糕點往王磷嘴裡一塞。
全世界都靜默了。
王磷嘴裡塞著白白的糕點,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死死瞪著七娘,眼眶慢慢紅了。
大郎二郎哈哈大笑,七娘這奇招出的好,解氣!
華苓笑得眼泛淚花,她從來不曾像現在這樣強烈地覺得,這個時代沒有相機是多麼可惜的一件事,看王三這般要面子,只要能把他的黑歷史拍下來,以後就是妥妥一輩子的把柄了啊!
王硨慢慢將王磷放到地上,扭過頭去。
王磷從喉嚨裡嗚咽了一聲,反身跑了。
從此王三和謝七結下了血海深仇。
*
牟氏午睡方起,小寒在門口輕聲報告道:“太太,大娘來了。”
“快請進來。”牟氏高興地笑起來,然後對大寒說:“到東廂去看看三郎起了沒,若是起了,記得讓麻嬤嬤先喂他喝一口水,再喂他喝補藥。仲秋都過了,天兒眼見著就要冷起來,三郎體質弱,仔細看好勿令他吹了風。”
大寒福福身,趕緊轉身去了。
謝大娘聽到了牟氏的吩咐,眼裡閃過幾分憂慮。她在牟氏身邊坐下來,看她對鏡理妝。牟氏梳的是高錐髻,大娘便親手從牟氏的描金海棠花妝匣裡選了幾支鑲紅寶石的海棠花短簪,笑道:“娘帶這個吧,襯得你膚色好呢。”
牟氏愛海棠,妝盒裡常用的頭面有一半以上都是海棠花樣子的。她一看大娘的選擇就笑了,示意小雪幫她簪上,拉過大娘的手放在膝上輕輕拍著,愛憐地說:“蓉娘還記得否?你小時最愛將我妝盒裡的花簪一支支拿出來,在床上擺著玩,若是有長短顏色不同的,擺得不合心意了,還要哭呢。真正是個小古怪脾氣。三郎和七娘也和你這個大姐姐像,看著乖得很,其實哪一個都不好伺候,為著他們兩個呀,我日間真是操碎了心。”
伺候的丫鬟們都抿嘴笑了起來。
“娘~~~”大娘軟軟地靠著牟氏的肩頭埋怨她:“我都這般大了,連孩兒都生了,還提這些陳年往事作甚麼?沒得叫人臉紅。”
牟氏含笑端詳大娘,她的女兒生得端莊秀麗,從小呵寵著大的,嫁的是這天下最年少有為的少年郎,生的是日後前程最遠大的孩子,將會一輩子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牟氏心滿意足地嘆口氣:“孃的蓉兒嫁得好,日子過得好,娘心裡就順著呢。娘這後半輩子,只要將那兩個調皮鬼兒好好養大,看著三郎娶了好媳婦兒,七娘嫁了好郎君,早早生了聰慧乖巧的孩兒,娘這一輩子也就心滿意足了。”
大娘垂眸想了想,輕聲問:“娘,三郎已經足五歲了,怎地不將他送去開蒙?大郎和二郎都在王氏族學開蒙的,我看著學得很好。族學現在也是磐郎管著呢,三郎送去那兒不會有事的。”
牟氏嘆氣道:“你是不知道三郎的身子弱呢,他是用一口不妥當的飯食都要鬧肚子的,日常穿少半件衣衫都要受涼,我哪放心將他放到學裡?而且學裡孩子多先生少,又不允許僕婢隨身跟著,三郎現下連衣衫都還穿不好,一團孩兒氣。你爹前些時候也說要送三郎去學裡,嚇得我一夜睡不好覺,幸好說住了他。我想著呢,家裡什麼都有,就令他在家中開蒙,請了好先生教,不也一樣?三郎是個聰慧孩子,在哪裡學得都不差的。也請了良醫慢慢與三郎調理著,待過兩三年,三郎的身子骨壯健了,便再令他家外去進學。三郎是好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