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看起來不相信且奇怪地有些不安地說:“我怎麼知道呢?在那些一縐巴巴的衣服底下,你可能是個女伯爵。”
她一時忘了她的任務,放聲大笑。“女伯爵和情人是同義嗎?”
嘉琳笑道:“哎,公爵常把兩者混在一起。”她的兩眼一轉。“啊,藍棋,這個殖民地的女人不能碰。她帶了自己的男人。”
“閉嘴!”他又吼道。
她笑嘻嘻地說:“你最好現在就僱用她,免得她和她的男人走掉。”
“你也最好管住你的舌頭,孟嘉琳,我不會再對你說一遍。拿酒來,然後去做你自己的事。”
嘉琳走出房間,一陣狂笑聲漸漸消失於走道上。
姓孟,嘉琳姓孟。是否在羅斯的每個人都姓孟?老天!她要何時才會見到那個姓麥的人?她將潮溼的靴子移近火邊,突然察覺自己有多冷,便將手伸至火上。她的裙邊冒起蒸氣。當寒冷逐漸離開,她開始環視這不尋常的房間。
和她所生長的、搖搖欲墜的孤兒院及高雅的馬家莊園比起來,金拜爾城堡似乎是獨特而古老的。戰斧和劍裝飾著牆壁,武器之間則掛著繡幃和傲慢之男女貴族的金框畫像。
她的想像力飛馳。她幻想著身穿甲冑的羅斯公爵,騎在噴鼻、騰躍的駿馬上,準備帶領他的軍隊上戰場。他舉起手臂,揮動著亮晃晃的劍——
“你暖和些了嗎?”
他的聲音打斷她浪漫的遐想。他懶洋洋地坐在雕刻的椅中,長長的腿腳踝相交,雙手相疊放在女僕曾撫弄的地方。茱莉重新感到“陣羞赧,自火邊移開。”事實上,太暖了。“她喃喃地說。
“這不是在高地到處旅行的好時間,你應該等到春天。那時的天氣溫和,花也盛開。”
她無法等到春天,但這不必告訴他。她由編好的故事中,挑出一些可揭露的事實。
“我聽說你需要”個女教師,而且我不想在愛丁堡等到天氣變好。“
他的手自腿上移到椅臂。她的眸子仍忍不住盯著那排扣子,心中想著那底下——
“你為何選擇高地。像你這麼美麗的女孩,在愛丁堡或聖詹姆士的宮廷應該會感到更舒適。”
她費力地清清喉嚨,將目光移向火爐,謊言輕易地由口中溜出。“你提供的工作是我發現的第一個公開徵人的職務。”
“這沒什麼稀奇的,只是到蘇格﹡來是個大膽的行動。你在維吉尼亞不快樂嗎?”
“一點也不是。”
“你在逃避某人嗎?”
“當然不是,我從不逃避任何事。”
“你知道我只是很驚訝。你是第一個來應徵工作的殖民地女教師。為什麼?”
她聳聳肩,勉強一笑。“或許我的祖先之一是個喜愛流浪的蘇格蘭人,或許他遺傳給我。”
“你不像個蘇格蘭人。”他拉長語氣說,顯示他和女人在一起輕鬆自在。“你或許有波羅的海人的美麗頭髮和鹿般的眼睛,但你不是蘇格蘭人。”
“我、水遠不會知道,先生。”許久以來,她已慣於忽視被遺棄的痛苦。
他的眉毛猛然拱起。“你是個孤兒?”
她驕傲地抬起下巴,以堅決的口吻說:“是的。可是如果你想可憐我,先生,就不必麻煩了。我自己過得很好。”她辛苦的工作和堅強的個性使她在世上立足。“我喜愛我的工作,我喜歡孩子,他們也容易接受我。”
他眸中閃現欽佩。“你怎會變成家庭教師的?”
“我小時候曾受僱於里奇蒙的”位拉丁學者。我幫他打掃、削翎管,他教我讀書寫字。他在我十二歲時去世。“
“你現在幾歲,柏茱莉?”
她何時才會習慣他叫她的名字?推開這不安的想法,她抖一抖快乾的裙子。“二十二歲,爵爺。”
“你看起來……呃”他注視著她的胸部。“比較成熟。”
因為她的胸部?身為對女人的鑑賞家,他不會對她有興趣的。她很平凡,衣衫襤褸,很不起眼。莉安就美麗多了,有耀眼的金髮、愛笑的褐眸。她可愛的姐姐莉安,曾替茱莉抵擋那些較大孤兒對她的殘忍捉弄。“我很講求實際,先生。我的工作辛苦,無法浪費生命。”
“我道歉,我無意冒犯。”
她竭力摒除辛酸的回憶。“我沒有被冒犯。”她真心地說。現在不是對過去和……
莉安感傷的時候。
“在那學者死後,你做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