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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部分

及去瞧她。”

芳馨道:“姑娘的病一好,就開始忙碌。況且龔女巡在永和宮住著,人多眼雜的,也不好去。如今出來單住,姑娘可要去瞧瞧麼?”

我忙道:“自然要去。姑姑派個人去問一下,晚膳後龔大人見不見客。”

芳馨笑道:“是。雪中送炭的恩德自是不能忘記,何況龔大人送的當真是炭呢。”

出雲閣在文瀾閣和漱玉齋之間,主樓九脊頂、四出廊,分為兩層。底層闊五間,深四間,甚是軒朗。樓前植滿了梔子花、含笑花,盈盈待放。牆角種著木蘭,當中立著小亭。樓後還有一間小小的書齋,甚是隱蔽,可謂鬧中取靜。

龔佩佩一身淡紫衣衫,正獨自立在廊下,踮起腳往銅鉤上掛碎玉穿成的風鈴。身姿延展,恰似枝頭亭亭玉立的紫玉蘭。迎著漫天晚霞,她的眸光依舊沉靜如水,淡淡的喜悅如偶爾的漣漪,有翅尖掠過的輕巧靈動。我穿過小亭,沿著一條小石子路走了過去:“龔妹妹好自在。”

龔佩佩連忙下來行禮,微笑道:“下官未及遠迎,大人恕罪。”

我笑道:“我整日都和綠萼她們說,出雲閣這樣的好地方,不知誰有福氣住進去,想不到竟是妹妹。”

龔佩佩微微一笑道:“出雲閣與漱玉齋比鄰,能常聽大人的教導,自然是好地方。下官忝居佳處,自是欣喜無限。”說罷親自引我進屋。

但見地上還堆著幾隻箱籠來不及收拾,正堂卻空無一人。龔佩佩請我在上首坐下,自己在下相陪。她親自斟茶遞上,一面笑道:“此處雜亂,大人見諒。”

我奇道:“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你的丫頭和姑姑呢?”

龔佩佩笑道:“她們搬屋子,也累了一天了,都在後面吃飯歇息呢。”

我笑道:“妹妹倒是清省。”

龔佩佩道:“大人不嫌下官服侍不周便好。”

我指著綠萼手中的紫銅雕蓮花手爐道:“這隻手爐是妹妹借我的,現下奉還。本該早些來道謝才是,都是我疏忽了,還請妹妹多多包涵。”

龔佩佩雙手接了去:“大人此言,下官愧不敢當。”

我又命綠萼呈上我帶來的禮物:“近來汝州新開了官窯,出了一些極好的天青瓷,比龍泉窯出的更細緻、更瑩潤。我恰得了一些,就贈與妹妹,權賀妹妹喬遷之喜。”

龔佩佩道:“聽聞汝州官窯所產極為有限,件件都是珍品。如此厚禮,下官不敢受。”

我笑道:“官窯新開,燒製有限。以後慢慢多起來,便算不得珍品了。都是些筆筒筆山、硯滴鎮紙之類,妹妹用得上。”

龔佩佩便也不堅持,落落大方地收下了。服侍龔佩佩的姑姑帶著兩個小宮女走了進來,見我在,連忙上前磕頭,自稱蘭枻。此人正是當日在椒房殿阻攔龔佩佩與我交談的大宮女。蘭枻站起身,低著頭不敢看我。龔佩佩道:“姑姑帶兩個人把箱籠抬下去吧。”

蘭枻似是生怕在我面前服侍,忙出去領著六七個小內監將箱子都抬進了耳房。龔佩佩微笑道:“下官入宮未滿一年,便遭逢變故,又兩次遷居,若不是蘭枻姑姑,下官當真手足無措。”這是龔佩佩在為當日蘭枻在椒房殿對我無禮的事情求情。

我笑道:“我剛入宮的時候,也全倚仗芳馨姑姑。”

龔佩佩道:“下官聽聞芳馨姑姑不但行事妥當,而且善解人意,很得大人看重。”

我笑道:“貼身服侍的姑姑,便算不倚重,也要尊重些。”

龔佩佩似是暗暗鬆一口氣,欠身道:“是。”

我笑道:“妹妹遷入出雲閣,與祁陽公主殿下分離,從此日日往返永和宮與定乾宮大書房,難免辛苦。陛下疼愛幼女,自然看重妹妹,妹妹勤勉恭謹,自是前途無量。”

龔佩佩的眼中有劫後餘生的疲憊笑意:“大人教誨,下官謹記。只是服侍公主殿下讀書,是下官職責所在,區區微勞,敢望天恩?”

陸皇后崩逝,後宮流言紛起,人人自危,生怕被認作陸皇后的黨羽。聽說李演和小簡用刑酷烈,好些人雖被放了回來,卻被打成了終身殘廢。龔佩佩才只有十三歲,目睹宮禁醜惡,總歸是有些怕的吧。何況她自己就是當年陸皇后一意力主選進宮來的,此刻當與穎妃感同身受。

我起身笑道:“妹妹謙遜。懲惡獎善,明君所為。便望一望又如何?”

龔佩佩屈一屈膝,送我到廊下:“下官只望公主平安,能安穩度日罷了。”

我淡淡一笑,撥著碎玉風鈴笑道:“所謂‘敬慎不敗’'1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