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年那個站在她身後的青布靴子管家卻已經不在了。
熙平面色蒼白、氣息潔淨,顯然未施脂粉,更未飲酒。今日府中夜宴,熙平竟然滴酒未沾。連慧珠也褪去了所有的珠釵,換過了鞋子和帕子,一臉恭順地站在熙平身後。
我指著那磕頭的僕婦道:“玉機斗膽,請殿下饒恕她。守靈甚是辛苦,略有睏倦也是平常。況大年節下……”
熙平微微一笑道:“既然是朱大人開口,孤便饒恕她。”又向那女人道,“好生守著,不準再犯懶了。”那女人向熙平磕了三個頭,又向我千恩萬謝,這才起身。
熙平對慧珠道:“孤要去看看朱總管,你在外面替孤上香,不要走開。”慧珠應了,自拿了三支香在燭焰上點燃。於是我命小錢去西邊的房間歇息片刻。小簡帶來的四個內監早就被我打發去睡覺了,綠萼在陪伴玉樞與母親。於是父親榻前只剩了我和熙平。
我走上前去,恭敬道:“殿下前來致奠,玉機感激不盡。”
熙平道:“朱總管是府中最得力的管家,他不幸遭禍,孤理當致奠。”她深深嘆息,目不轉瞬地望著我,“孤與玉機有多久沒見了?”
我嘆息道:“大約八九個月。”
熙平道:“你怨孤命小菊將你的畫拿去如意館給皇帝看,所以躲著孤,是不是?”
我口角一動:“玉機不敢。”
熙平不語,向父親深施一禮,起身時已雙眼微紅。她的目光除了深切的哀痛、憐惜和感激,還有一種難言的慷慨、壯烈與不捨。她低下頭,小巧的下頜埋在修長蓬鬆的風毛之中,櫻唇微張,不動聲色地一嘆,銀色毫毛如風中衰草,驚顫不止。她合目默禱,落下兩行清淚。她是真心為父親的死而傷心惋惜。我甚是感動,不覺喚道:“殿下……”
熙平輕輕抹去面頰上的淚痕,微微一笑道:“玉機當多謝孤才是。”
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