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參戰,還幫著弟兄搶救傷號,抬運炮彈呢。”
石祥禎繼續說道:“我臨來的時候,東王說了,他方才接到情報,向榮和穆彰阿正集結重兵,從桂林趕來。我們如果不能迅速闖過風門坳,就要腹背受敵。只有把風門坳拿下來,才能開啟去湖南的通道,迅速佔領道州,在那兒大量補充兵員和器械,我軍的困難局面才能好轉。”
翼王問道:“你看,我們能否從風門坳闖過去?”石祥禎滿懷信心地說:“現在的情況是,官軍洩氣兒,我們鼓勁兒,肯定會把風門坳拿下來!對了,我來這兒,就是為了傳天王和東王的話,打仗的事兒,有他們就行了。讓你一心把南王照顧好,想方設法把南王搶救過來。”
石達開聽了,心情愈加沉重。他暫時不想把真情告訴天王和東王,只對石祥禎說:“南王傷勢雖重,經過搶救,目前不會發生意外。請天王和東王放心吧!”石祥禎想去看看南王,石達開說:“南王正在睡覺,就不必打擾他了。”石祥禎往南王住的那間房子瞅了瞅,打馬回去了。
這時,有個軍醫稟報說:“翼王千歲,南王醒過來了。”“啊?!”石達開又驚又喜,大踏步回到屋裡,來到床前,見馮雲山正微睜雙眼,嘴唇抖動著。翼王輕輕坐在床邊,拉著馮雲山的手問道:“南王,您覺著怎樣?”馮雲山似乎沒有聽懂,也沒有認出是誰,直盯盯地望著石達開。翼王又問道:“您覺著怎麼樣,傷口還疼嗎?”“你是……你是誰?……”馮雲山的聲音極其微弱,吐字也不清楚。石達開明白他的意思,放大聲音說:“我是石——達——開——呀!”南王微微點了點頭,又問道:“天王……天王……在何處?”石達開比劃著說:“在前線呢!”“噢——”馮雲山閉上眼睛,不說話了。石達開忙取過一碗水,在軍醫的幫助下,給南王灌了幾口。沉靜片刻,馮雲山又睜開了眼睛,似乎比方才精神多了。石達開高興地問道:“傷還疼嗎?”馮雲山搖了搖頭,問道:“東王、西王、北王現在何處?”“都在前線督戰呢!”馮雲山又點點頭,向四外看看,然後抓住石達開的手,搖晃了幾下。石達開知道他有話要說,忙俯下身子,輕聲問道:“哥哥有何吩咐?”馮雲山又向屋裡看了一眼。石達開會意,忙擺手,讓屋裡的人退出去。馮雲山滿意地苦笑了一下,緊緊握住石達開的手,斷斷續續地說道:“兄弟,前邊戰事怎樣?”石達開道:“我軍正在搶攻風門坳,有天王、東王親自督戰,很快就能告捷。您安心養傷吧!”馮雲山繼續口打咳聲,痛苦地搖搖頭:“愚兄已經不行了。有幾句心腹之言,望弟轉奏天王才是。”石達開心如刀絞,二目垂淚,哽咽著說:“哥哥有話請講,弟弟牢記!”
馮雲山又長嘆一聲,斷續地說道:“兄本庸才,蒙天王不棄,允兄追隨左右。本欲與諸君共飲胡虜之血,以復國安民,共享天國之樂。不幸中途睽離,負天王多矣!”馮雲山說到這兒,喉嚨發哽,二目一閉,淌出了眼淚。石達開竭力控制著悲痛,說道:“望哥哥以天下為念,善保玉體。”馮雲山嘆息道:“天命已定,非人力所能挽回的啊!時下我軍初建,國本未定,人心不固,困難萬端。望眾弟兄忠心輔佐天王,同舟共濟,眾心歸一,克敵制勝。兄縱死九泉,也瞑目了。”石達開連連點頭。馮雲山又說道:“清兵勢大,非輕易而能平滅。只要弟兄同苦共難,不愁大事不成。我最擔心啊……”馮雲山稍微停了一下。石達開忙問道:“哥哥擔心什麼?”馮雲山失望地說:“我最不放心的就是東王楊秀清啊!”石達開聽了,不由一怔。馮雲山見石達開有些吃驚,忙解釋道:“東王有勇有謀,文武兼備,也能知人善任,理應身居要位。不過……不過此人好大喜功,心胸狹窄,視權如命,拒諫飾非……愚兄讀遍史書,凡這種人,是很難成其大事的。請弟轉奏天王,對東王要用而不縱。不然的話……”馮雲山不往下說了。石達開頗有同感,非常佩服馮雲山的眼力,他馬上回答說:“弟一定把哥哥的話轉奏天王。”
馮雲山睜開眼睛,望著石達開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還有北王韋昌輝。此人是被迫加入太平軍的,我尚未發覺他別的毛病,只覺得北王私心很重,有些地方口不應心,善於趨炎附勢,事事追逐東王。對這種人,也應多加戒備呀!還有……”馮雲山剛說到這兒,突然緊皺雙眉,兩眼發直,四肢抽搐。石達開忙喊:“來人!”軍醫速進屋內,經過緊急搶救,馮雲山又甦醒過來。他大口地喘著氣說:“大丈夫……提三尺劍縱橫天下,事之不成,死又何怨?只恨不能與諸君共事疆場矣!”說罷,長長出了口氣,再也不動了。
軍醫摸脈,脈搏已停,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