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裡薛萬徹響亮而又冰冷的聲音響起,一支支火把被點亮,將整個山坡照耀得如夏日的夜晚,滿是螢火飛舞。不過陳軍顯然不是為了給這暗夜增添一些景象的,下一刻,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澆著油的草團被點燃,然後在工兵營那些軍官的喝聲中一個接著一個拖著閃亮的尾焰,在夜空中划著一個個漂亮的狐線最終落向山谷,砸在了一個又一個恐慌而又絕望的突厥士兵身上。
熊熊燃燒的火球點燃一切,砸到人就點燃人,砸到樹木就點燃樹木。
昏暗漆黑的峽谷馬上就開始不斷明亮起來,只是讓人驚心的是那亮光有許多都是由燃燒成了火人的突厥騎兵所組成的。
在那一**的火球攻擊之中。巨大燃燒的火球擊潰了大部份突厥騎兵的鬥志和勇氣。火球的殺傷力算不上陳軍武器中最大的,但效果卻比那些石彈和弩箭來的更大。
火球不斷落下,一邊不停的點燃著谷中的一切,收割著突厥人的生命,一邊也在擊潰著突厥人計程車氣,並且將谷中照的亮如白晝,為兩面山坡上的陳軍下一波的進攻指引著目標。
足足攻擊了近半個時辰的火球攻擊剛剛落下,下一刻密集的如同暴雨的箭雨已經向谷中不斷擠在一起的突厥人傾洩而下。密集的箭雨之中。還不斷的夾雜著弩石車投射的石彈,絞床弩、伏遠弩、腳蹬弩、投雷車等重型遠端器械所發射出的重火力。
巨大的石彈呼嘯著砸入山谷的突厥兵陣中,將一個騎兵連人帶馬攔腰砸成爛泥,然後又帶著巨大的衝擊力,從血漿之中濺射起來,彈射砸落到附近的第二個倒黴鬼身上。一塊又一塊的石彈在谷中不斷的砸落,彈起。更多的密集箭雨則是無情的釘入那些只披著皮甲的突厥兵身上,將他們一個個的釘在了冰冷的血澆地上。
更加猛烈的拋雷車拋射的各種炸彈在谷中紛紛爆開,毒氣彈,煙霧彈、散彈、破甲彈。實心彈。。。
摩天嶺一側的山坡之上,年紀半百。鬚髮花白的伏軍統率薛定國面色目然的望著峽谷中一面倒的屠殺。皺著雙眉道:“還是有些太慢了,前邊的谷口怎麼樣了?”
薛家第二代的精英,擁有智將之稱的薛萬徹望了望無月的天空,淡淡道:“大哥和三弟、四弟早帶人把谷口堵住了。峽谷中有近三萬的突厥狼崽子,另外有差不多兩萬左右的突厥騎兵已經突出了山谷,不過王元帥已經調頭和他們幹上了,三弟、四弟帶著一萬弓箭手在後面支援。”
“那我們要加快速度了。王元帥的訊息是統葉護的十萬大軍距離我們不過半日距離,如果他知道原陽鎮的戰況,估計還會加快前進速度。我們與突厥大軍之間最多有三個時辰。這三個時辰,咱們得吃掉這五萬突厥騎兵,然後還得留點時間逃走。咱們可不比王元帥,王元帥幾天之間大小十餘戰,轉戰上千裡,咱們可是步兵,一切都得靠這支大腳板,一旦被突厥人咬住,可就再沒有人來救我們了。”
三個時辰要殲滅五萬騎兵,還得預留時間跑路。
薛萬徹聽到叔叔平淡的話語,也不由的有些想笑。如果是別人聽到這話,估計會以為開玩笑吧。但薛萬徹卻明白,叔父不是開玩笑的。本來這五萬兵馬出塞來援,就是冒險行為,最後卻又離開了大利城,一路跑到這裡來設伏。
眼下雖然伏擊到了五萬冒險追擊的突厥人,但陳軍加起來也不過七萬餘人而已。峽谷中的五萬突厥騎兵就算是五萬頭豬,讓陳軍殺也得殺上半天了,更何況還是五萬要魚死網破的絕望突厥兵。
一旦伏擊的時間超過預算好的,那麼到時一邊是連日奔襲作戰,疲憊已極的王仁恭所部騎兵。一邊雖是情況稍好,但他們本來就是由五萬雜牌軍組合而成的鄉兵,又是步兵。就算丟下所有輜重,一旦突厥騎兵追近,距離大利城還有半天距離的他們,也是無法用兩隻腳丫跑贏四條馬腿的。
五萬雜牌軍組成的鄉兵步卒對上五萬突厥騎兵,薛定國叔侄五人就是再牛,也是知道絕無半點機會的。但是眼下四萬步卒卻把三萬突厥騎兵堵在了峽谷中屠殺,這卻是完全避免了雙方之間的長短的。
薛部兵馬早已經立在了不敗之地,現在唯一讓薛定國擔憂的是鄉兵們殺的不夠快。
“叔父,可以讓突厥人投降嗎?”薛萬徹面色沉重的道。
薛定國沉默許久,最後搖了搖頭。
“如果可能,一個不留。”
薛萬徹底轉頭望了一眼叔父,沉默不語。
他是清楚自己的叔父的,當初薛萬徹的父親薛世雄還在的時候,薛定國與羅藝號稱河北雙悍。但其實如果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