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相好突然大喝一聲,張嘆猛的一震,才把眼神從木牌上移開,剎住身形。齊相好道:“弦年蝶鵑,淚煙憶然,這是當年李商一橫行江湖的令牌,就憑這幾個字,從淮北到江南,長江黃河黑白兩道莫不凜遵,就連東北蔡般若,西南鍾詩牛,京城關七聖都要給七分情面三分薄面,扛上了這塊令牌不啻於有了一張護命符。”
張嘆道:“可是,自從李商一投到萬人敵門下,這令牌不現江湖已經多年,難道說萬人敵已遭不測,李商一又抬出招牌自立門戶,你徐望望也趁機投靠李商一門下不成。”
徐望望怒喝一聲:“休得胡言,我與一哥交情甚篤,因此一哥給我一面令牌,望江湖中的好漢多少給我一分薄面,不為難於我。”
張嘆“嘖嘖”有聲道:“好個徐望望,你本身就為萬人敵四大護法之一,再加上李商一給你背後撐腰,確實只有你殺人的份,沒有人殺你的膽。”
徐望望一張油光滿面的臉大放異彩,道:“江湖朋友抬愛,賞面,像我這樣沒有什麼本事的人,只有靠著大樹才能乘涼。”
齊相好道:“萬人敵麾下四大護法,各有千秋,餘紛紛借雨行法,見雨就流血,下雨就死人;孟鼎鼎靠刀成名,一把鼎鼎刀,威震江湖;張看看主掌萬人敵總壇內部,一般不出手一出手就天地變鬼神易;至於最神秘莫測的就是這位徐兄,貌不驚人,功不顯露,卻可以吃遍三山五嶽江湖綠林黑紅贓,這還不算,最近十年來武林中發生的五大奇案,件件都與他有關,起碼有三十二位江湖中的一流高手的離奇暴斃與他有關係,徐望望你敢說如果不是萬人敵的勢力,李商一的劍法,你能活到現在?”
徐望望本來油光光的臉上,突然青筋暴突,一瞬間盡顯暴戾,大喝道:“齊相好,你休得胡言,我徐望望呈蒙天恩,早已不理江湖中事,什麼綠林黑紅贓,武林五大奇案,你這麼說有什麼憑證?”
張嘆道:“徐望望你既然早已不理江湖中事,你今天還來插手這件事。”
徐望望道:“上峰有令,捉拿王小石這一等的叛匪,怎麼說的上只是江湖事?”
齊相好站在圍牆頂上朗聲長笑道:“既然是官差辦案,我們這幫做小民的就只有躲在一旁看熱鬧了,”他笑道:“張嘆,你說是不是?”
張嘆道:“這個自然,自古從來就是民不和官鬥,我們怎麼鬥得過官呢!”
兩人向徐望望一拱手道:“那麼,望望兄,先請。”
徐望望笑道:“那就有勞兩位賢弟了。”說著,便扛著牌子往裡進,剛到廟門口,只見人影一晃,一個人已經立在他面前。原來唐門弟子,看著三人對話,混不將唐門中人放在眼裡,好像王小石就是池中物。見徐望望進來,立時就有唐門弟子擋住去路。這個人個子不高,渾圓的身材,禿眉禿頂滿面紅光,但是他從裡面振身而出,雙足輕點,卻偏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曼妙與瀟灑。
他伸出左手,左手上只剩下大拇指和食指,他伸出僅餘的食指指了指外面。
徐望望突地往地下一蹲,把木牌正面往上一舉,右手五指輪番彈點,直至那人胸前“神藏”,“膳中”“天樞”“氣海”“關元”五大穴,那唐門弟子似乎吃了一驚,原想徐望望在外邊囉哩羅嗦半天,肯定會與自己再羅嗦上半天,沒想到徐望望說打就打,沒有半分猶豫。
那人身形靈動,間不容髮間避開徐望望五指輪攻,剛想喘一口氣,徐望望左臂迴旋,把招牌圈到身後,右手接住,又是崩拉彈射左手五指直朝那人面頰打去,唐門弟子側身回步,一個鐵板橋向後一仰,錯開徐望望五指,徐望望見狀,五指順勢向下一插,直插那人的面門。
那人躲無可躲,避沒法避,只得閉目等死,此時,突聽的有人咳嗽了一聲,道:“徐冼,你難道不給故人一點兒情面嗎”。
聲音不大,但在徐望望聽來卻像頭頂“喀嚓”打了個響雷,左手五指說什麼也插不下去,僵在半空,那禿頂人身形行雲流水一般往後一飄,垂首站立在說話那人後面,只見一個五十多歲的人,雙唇緊閉,雙目如電,不怒而威,想必是久握權柄。
徐望望一見此人,渾身竟微微顫抖,躬身後退至廟門外,那人也緩步走出廟門,徐望望道:“不知前輩到此,小子多有冒犯,還望前輩見諒。”
齊相好和張嘆望去,見此人不過五十多歲,比徐望望大不了多少,但徐望望也稱前輩,而且嚇得魂不附體,可見此人必定昔年也是一方之霸群龍之首。
那人道:“徐冼,你回去告訴萬人敵,就說此事故人已經插手,望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