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是壞得不能再壞了。哀痛過後,馮素琴再次召集許府眾人。
令人詫意的是,馮素琴臉上居然看不到一絲哀傷之意,滿目堅毅。
她朝屋內眾人挨個看去,每人身上都停留一會,將屋內眾人看了一圈之後,她緩緩地,卻字字帶著斬釘截鐵的氣勢,說道:“後天便是端午節了,端午節後,再過四日,我家相公,你們的許大人,便要押到菜市口斬首示眾了。”
眾人都不說話,看著馮素琴。
“我們該想的辦法都想過了,能找上的人也都找遍了,然而相公的命運依然沒有改變。”馮素琴道:“我們散盡財產,受盡冷眼,卻無能為力。可我不甘心,諸位,你們甘心麼?”
“不甘心!”眾人齊聲說道。
馮素琴點點頭,沉聲道:“好,朝庭無道,那我們只能靠自己想辦法。諸位,我馮素琴要去做一件大事,諸位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眾人隱約猜到馮素琴將要去做什麼,一時神情各異,陷入沉思。這時鐵頭帶著鐵四爺走了進來。
馮素琴是不認得鐵四爺的,然而大丫環春兒卻是認得的。她吃驚地叫道:“四爺,您怎麼來了?”
“春兒,這位是?”馮素琴問道。
“少夫人,這位便是老家的鐵四爺,鐵管家的爺爺。”春兒道。
馮素琴忙起身迎上去,“素琴見過四爺。”
“少夫人折煞老夫了。”鐵四爺打量著馮素琴,連連點頭。
馮素琴將鐵四爺迎到屋內坐了寒暄一陣,問道:“素琴正與人商議要事,四爺可有要緊事麼?若沒有,還請先到房間歇意。待素琴忙完了再過去請安。”
鐵四爺神情一慟,自懷裡掏出一封書信,遞到馮素琴桌上。悲憤的道:“原本我不該這時候找上來,只有此事非同小可。才不得不匆忙趕來。”又指著那書信,道:“這是三少爺的父親,許家的大老爺許常昆託我轉交給少夫人的。許家恐被三少爺拖累,已將三少爺逐出許家,這是許常昆的親筆字據。”
鐵四爺這話一說出來,屋內眾人人人變色。馮素琴先是詫異,轉而憤怒,繼而冷笑不已。將書信拆了粗略看了,便放入懷中。
邢中山冷哼一聲道:“為了免受牽連,許常昆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可以不要,這樣的人家,咱們大人不要也罷。”又瞪著鐵四爺道:“這位鐵四爺想必也是許家的老人,你老是不是也要與許大人斷絕關係?”
鐵四爺怒道:“老夫雖是殘缺之軀,斷不是個貪生怕死的人!老夫今日過來,一是要轉交許家的書信,二便是誓與三少爺共生死。”
邢中山讚賞地道:“好,不愧是鐵管家的爺爺。”隨即在人群中掃了一眼。冷笑著道:“那許家的二少爺許青,如今已不在屋內,想必早被許家的人叫回去了罷?”
鐵四爺點頭。道:“不錯,許家二少爺許青已被許常昆綁了帶回萬安老家去了。”
邢中山聽了,冷笑連連:“好,好得很!”
想不到許青也走了。馮素琴心中暗歎一聲,端直了身子,朗聲說道:“許家怕被相公連累,見死不救,這樣的家世相公早些擺脫也好,省得臉上蒙羞。現在。咱們接著議事。”
“慢著。”青衣衛檔頭胡成功起身叫道。
“怎麼,胡檔頭還有話要說?”馮素琴問道。
“嘿嘿。”胡成功咧嘴輕笑,將身上的配刀解下。放到桌邊,搖頭晃腦地道:“少夫人,雖然你還沒說接下來要幹什麼大事,但想必也是掉腦袋的事情。嘿嘿,既然連許大人的親生父親都不顧他的死活,那咱老胡也沒必要替他白白送了性命。這等大事,咱老胡不做也罷。”
說罷,胡成功略微一拱手,轉身大步要走出去。
“想走,沒那麼容易!”戴鶯鶯嬌喝一聲,一個起落躍到胡成功身邊,在胡成功尚沒反應過來之際,左手一勾,右腳一撩,便將胡成功打趴在地。戴鶯鶯唰地自腰間拔出刀,喝道:“忘恩負義的東西,本姑娘現在就宰了你!”
“啊,饒命哪!”胡成功嚇得冷汗連連,趴在地上哇哇大叫。
刀光如練,眼看便要落到胡成功脖子上。
馮素琴喝道:“鶯鶯,住手!”
刀刃便停在胡成功的脖子上,微微劃出一道刀口,刀口上很快滲出了一絲血跡。胡成功臉上的汗水就像下雨一般,他感受到刀鋒的寒意,雖然大叫著,卻是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惹怒了面前這位功功高強的女殺神。
“馮姐姐,這等人還留著幹什麼,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