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進步,這是白霄在聽完澤吾的問話後第一個反應。
上一次自己如此撫摸他的時候,他的反應只是男人本能的羞澀,現在竟知道在羞澀後騰出思想,想些別的了,這一點還是值得讚賞的。
“不,不難看,我很滿意。”
是真的很滿意,當然這個滿意裡不包託澤吾身上的傷疤,也不包括這具身體曾經受過的苦痛,白霄所說的滿意是對這具身體的本身,它的曲線,它的結構,以及它對自己手指撫摸過後產生的反應。
“不過,我想要是胖一點兒會更好,我會努力把澤吾養胖的……”
後半句白霄沒有說,心裡卻是有那種實實在在的慾望的,她要把澤吾養胖、養壯,不但可以行正常的夫妻雲雨、亨受其中之快,還可以給她添女生兒。
後面的穴位按過後,白霄扶著澤吾慢慢轉過身來,讓澤吾從平趴變成平躺,剛才背對著時,澤吾都覺得很羞了,現在變成與白霄正面相對,那臉一下子紅得幕布一般。
“霄,……”
澤吾小聲地叫著白霄的名字,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看著白霄的目光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沾著晶瑩的露珠,羞怯著。
“澤吾,想鬱兒了嗎?”
白霄想了一個話題,轉移了澤吾的注意力,好讓澤吾煮熟的蝦子一樣的身體有個機會降降溫。
“想!”
自己生的孩子怎麼可能不想,可想又有什麼用,從小到大那孩子和自己都不親,自己也知道那是為什麼,白霆活著的時候,自己每日裡捱打的次數比吃飯的次數還多,孩子從有記憶起,看到的都是自己這個父親被他母親打得一身是血跪地求饒的景象,若不是白霧心好把孩子抱走,孩子怕是早就嚇傻了。
白鬱兩歲開始就不在自己身邊養著,都是舅主白霧幫著帶的,自己既要忙著一家的所有活計,還要小心應對妻主白霆的責難打罵,確實沒有精力照顧白鬱。
但現在……與以前不同了,現在的妻主白霄對自己很好,那天妻主俯在自己耳邊說的那句“白鬱那孩子我很喜歡”的話,自己一直記著,搬家出來的時候,自己也想去拉白鬱的手,想帶著兒子一起,可兒子……竟沒有看自己一眼,一直躲在舅主白霧的身後……也不知怎的,自己見到那副情景怎麼也不敢伸那個手了,而且,那天妻主也沒有說要帶上白鬱的話……
這事是澤吾在有了自己的家後,覺得一切都好裡的惟一一點遺憾了,縱使是遺憾他也只是埋在心裡,不敢有絲毫表現,今晚是白霄提起,否則,澤吾是連想都不敢去想的。
“我也知道你會想,但那孩子一直都是養在哥哥身邊的,哥哥一個人孤單,在鬱兒身上寄託了很深的感情,把鬱兒看成了伴兒,要是我們貿然地把鬱兒從他身邊帶走,我怕他承受不了。”
白霄也知道如果那天她說要帶上白鬱,家裡是沒有人會反對的,白鬱本來就是她戶籍上的人,是她名下的兒子,可她不能那麼做。
覺得知足
白霄也覺得把澤吾和白鬱這對親生父子硬生生地分開是殘忍的事,可把寄託著白霧全部情感、精心帶大的孩子從一個像白霧那樣承受著巨大精神壓力的人身邊帶走,那就不只是殘忍了,還有可能把白霧推上絕境。
白霧天生殘疾,雖說不影響正常的生活,但卻影響了正常的婚嫁,家裡人看到他時的唉聲嘆氣,外人的白眼議論,對於這個年代,受著極嚴苟的封建教育的男子來說,就像是一把把地刀子,刺痛了白霧的心,而在別人眼裡,只是孩子的白鬱就像一味治傷的藥,用孩童的單純化解著白霧心裡的孤獨和抑鬱。
想想自己說要帶著澤吾搬到宿舍去住時,白霧偷偷望向自己的目光,那樣的落寞,充滿著哀求,眼淚圍在眼圈裡,差那麼一點兒就要掉下來了,於是,自己想說的話吞了回去,實在無法說出 口啊。
“霄,澤吾知道的,澤吾知道……舅主大人對……鬱兒好……澤吾放心的……舅主大人對澤吾一直很照顧,若是……沒有他,澤吾活不到現在的。”
自己的兒子和自己不親,他從不怨任何人,白霧在他落難時施以援手,他也一直記著,對於自己能有現在的生活,他已是很開心了,他不敢奢求別的,更不敢讓妻主因為這事為他煩心,於是,連忙表明著自己心裡的想法,生怕白霄會誤會。
澤吾從不是個貪心的人,他的期盼僅僅限於白霄給的那點溫暖了,白霄覺得微不足道,卻不知就是自己眼裡微不足道的東西已經是澤吾心裡全部的好和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