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閃滅不定的破廟內。
慘白火堆旁。
臉如腐朽樹皮的怪人男子,站起身,近兩米的身高,虎背熊腰,滿頭長髮亂舞,臂膀上雕刻有一個個野獸紋身圖形,加上一件古老黑綠甲衣,小小的破廟,簡直難以容下他的身軀。
攝人心魄的威壓,從他身上擴散,讓人與他對視時,莫名感到心生駭然。
開始以為他是陰鬼。
後來又覺得是惡屍。
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這是一個人,有血有肉的人。
當然。
有血有肉的人,不一定是“活人”,這個物種紛繁複雜的世界上,活物無數,死物也不少,怪人男子應當是介於“生”、“死”狀態的一個存在。
體內有血,是死血,身上有皮肉,是枯皮僵肉。
“喂!”
“你們三個兔崽子,還不跪下磕頭?”怪人男子趾高氣昂說話。
“你是誰?”我問。
“山神峞!”怪人男子回道。
聽這名字,就知道是一個外號罷了!看他一身爛衣汙泥,感覺與“山神”兩字其實搭不上邊!接下來,我問他,為什麼我們要跪拜他?他是實實在在存在的活人,又不是虛無縹緲的神。
“你長個脖子只是為了增加身高嗎?長對眼睛只是為了偷窺嗎?這麼沒眼力勁,還敢闖渡鴉嶺,你真是弱智……”山神峞語出驚人。
“你究竟是誰?”阿顏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開口質問。
“褻瀆神靈。”
“罪加一等。”
“神難降臨!”
……
山神峞一伸手,掌印橫推,沒看到有任何刺目光芒激盪,可就是有一股可怕力量席捲而來,“轟轟轟”三聲,我們三個如沙包往外摔落出破廟,跌倒在門檻之外。
一時間,我感覺脖子涼涼,不由心悸說道,“他沒想殺死我們!否則的話,剛才我們三個必死無疑!這人可不好惹啊?”
山神峞。
在我看來,應該是古老一個有陰陽本事的高人。
很可能,也是為了“天機墳”的隱秘,而從外界走入渡鴉嶺。
此時,山神峞一步步走出,高大的軀體,宛如一座黑幽鐵塔,“你們三個好弱,雖說只要鋤頭舞得好,哪有牆挖不倒,只是你們實在弱雞,就你們這種實力,在電視劇裡,根本活過三集,不對,是活不過三分鐘……”這傢伙可真能胡扯,不過從他噴出的現代“詞彙”可以看出,他並不是古人,而是現代人。
現代人,能有這般本事,簡直是匪夷所思。
“嘎……嘎嘎!”
抬頭望天,這座小小破廟的高空,本就陰森漆暗的天空,現在一股股烏雲在呼號的寒風中急劇凝聚,似滔滔駭浪在肆意翻滾。
那群象徵著死亡的烏鴉又回來了。
數量更多。
淒厲更尖銳。
密密麻麻望不到盡頭,感覺這世上所有死去的鳥類,全都聚集在此,它們瘋狂擠佔飛行,構建成一個個巨大無比的死亡軍團,橫掃高空。
甚至,在那一股股翻滾湧動的“烏雲”中,還有其他鬼哭音在交織。
這個世界因為它們的到來而變得脆弱了。
畢竟。
我們腳底下的土地,搖顫不斷,破廟周圍的蟲物亦發出絕望哀鳴。
“它們要衝碎山神廟!”我看出了端倪。
“殺我們?還是殺他?”阿顏也說話。
不過站在黑幽門前的山神峞,不以為意,反而搖搖頭感慨道,“這年頭,想活的難活,想死的偏要趕著來,你說你們何必執著呢?”
我開口問道,“山神峞,誰在操縱這一群怨念烏鴉?”
山神峞鄙夷望了我一眼,“你眼睛長著幹嘛用的?這都看不出?我還是你的話,趕緊找塊豆腐撞死得了,活在世上,浪費糧食。”
我,“……”
山神峞又道,“不想死,就別離開廟,你們還欠我幾個響頭呢!”
“咚咚!”
地面猛地幾下抖動,山神峞卻是憑空消失了,再望去,他站在了高處破廟屋頂,即便天地寒冷凜冽,依舊不動如山,屹立在那。
“我擦,他究竟是人還是鬼?”痞氣青年縮著脖子說話。
其實。
我現在也蒙圈了,按理說,活著的人,怎麼可能一躍數米高?痞氣青年也疑惑道,“兄弟,你說他是不是會飛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