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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又過半個多月,皇上的聖駕儀仗便到,梅家父子為接駕已忙得幾夜不曾好睡,將聖駕接來請到皇家行宮之中,整個金陵城俱是派肅穆莊嚴。皇上此番前來亦有宮中內眷隨行,因念柳昭容婧玉是金陵人氏,與家人多年未見,便恩准隨駕省親,柳家得此喜訊無不歡喜。

至酉時,梅海泉與梅書遠仍未歸家。吳夫人見飯菜已熱幾遍,便對紫萱擺擺手道:“別再等,次送迎的是子,那爺倆怕是宿都不回來呢。”紫萱聽忙將飯菜傳來,立在吳夫人身邊伺候。

吳夫人道:“也坐吧,家裡就咱倆孃兒幾個,又何必拘著禮,有丫鬟們伺候呢。”

紫萱便在吳夫人身邊坐下來,吳夫人對婉玉道:“珍哥兒剛吃飽沒?若是會子餓再抱來吃些個。”

婉玉道:“掌燈時分就嚷餓呢,已經先吃,今兒個在園子裡瘋跑半日,會子應該是困,睡罷。”

吳夫人笑道:“那孩子就是虎頭虎腦的愛人兒。”著看紫萱眼,給夾筷子菜放在紫萱碗中道:“跟遠兒也趕緊添個。”

紫萱臉上紅,低著頭細聲細語的“嗯”聲。

正此時,梅書遠的貼身小廝念東回來,跪在地上回道:“回稟太太,皇上在行宮設宴款待本地官員,老爺和大爺今兒晚上便不回來用飯。”

紫萱聽忙對吳夫人道:“夫君身上才剛好呢,大夫些日子要忌油膩葷腥,也要忌酒,可宴席上難免應酬,要喝上幾盅,晚上涼,怕再把病症勾起來,去備子衣裳藥丸,讓小子們給夫君帶去。”

吳夫人笑道:“想得周全。”完又叫文杏,道:“把老爺的厚衣裳也找出來件,讓小廝們帶過去罷。”

紫萱見狀便退下去拿衣裳和藥丸子,念東忙跟在紫萱身後,輕聲道:“奶奶,今兒個有件事不能不回崔雪萍那淫婦又去招惹大爺去!”

紫萱聽渾身震,立刻回過神瞪著雙目道:“什麼?”

念東道:“奶奶莫急。今兒個本是到城外頭接駕,大爺出門得早,正準備上轎子呢,那淫婦便衝出來,跪在地上抱著大爺的腿又哭又鬧的,要大爺救救,們死拉活拽的才給拖開。哭得死去活來的,原先都是自個兒錯。”著學崔雪萍的語調神態,細著嗓子道,“遠哥兒,先前種種皆是不對,是自個兒自視甚高,讓豬油蒙心竅,但直是心裡頭第欣賞愛慕的人兒,向來寬厚,如今落得個地步,不能不體恤人啊!”

紫萱忙道:“大爺怎麼?”

念東道:“大爺什麼都沒,轉身上轎,從簾子裡丟出四兩銀子給,情分盡,讓那淫婦日後再也別來找他。”

紫萱聞言念聲佛,心不在焉的將東西打好,待用過飯便同婉玉商量此事,道:“哥哥性子像母親,是個心軟面軟的,若是那淫婦再來糾纏該如何呢?”

婉玉想回道:“前些時日聽晟哥兒那淫婦跟賈清成親,段日子怕是過得不遂心,又念起哥哥的好來,咱們派人打探打探去,若是還不肯消停,咱們想個法子將後患除便是。”

原來那崔雪萍嫁賈清,原以為自己終嫁與豪門,自此之後富貴無憂。但誰知新婚第二日賈清便帶搬出大宅,反租個小院住,又將原先送給的金銀首飾全都拿走,到下午,楊家又將賈清四歲的兒子送來。崔雪萍見,只覺晴霹靂,方才醒悟賈清是個騙子,哭抹淚的要跟他和離,又因言語不和二人廝打起來。可子的氣力自然敵不過子,那賈清將崔雪萍打頓,更指著罵道:“下賤的婊子,名聲臭得三條街之外都聞得見,若不是老子,誰肯要破鞋?”罵完拿崔雪萍的梯己首飾帶著兒子出門吃喝,緊接著就進賭坊去賭,至晚間方才歸家。

崔雪萍惱恨難言,又認定是楊晟之夥同賈清騙自己,便上楊家去鬧。但此時楊晟之早已啟程進京趕考,崔雪萍反被楊家門吏打出來。賈清只覺自己如今討個漂亮有錢的老婆,心中自然得意。奈何崔雪萍心如死灰,更對賈清恨之入骨,也不與他同床。賈清惱用強,崔雪萍便如挺屍般躺在床上裝死。賈清無意趣,口中罵罵咧咧,便又拿崔雪萍的錢逛青樓去嫖。

崔雪萍苦不堪言,但早已跟孃家鬧僵,無處可去,時常跟餘婆子處抱頭痛哭,才想起梅書遠的好處來,忍著恥來找上門。

婉玉將來龍去脈問清楚,便派人前去敲打賈清。賈清自是滿面堆笑相迎,待人走又將崔雪萍揪到跟前打罵道:“賤人!以為老子是誰,竟想給扣綠帽子不成?”

崔雪萍哭道:“如今用著的銀子花酒地,還用的銀子養的兒子,也算是個胯下長著玩意兒的,只會吃酒耍錢打人,竟也配罵?”

賈清道:“也用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