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確保不出任何問題,我還是去斯圖爾特那裡問了一次。
一天早上,我正好在霍普的辦公桌前碰到了他,我問他是否讀過我的修改稿,我想知道它是否符合他的要求,“哦,”他毫無興致地擺擺手示意我走開,並說,“還行。”
他根本沒有讀過。
或者……也許他已經讀過了。
我的胃部出現了一陣熟悉的痙攣。難道我所寫的東西和我所說的話、所做的事情也跟我的性格一樣毫無個性嗎?難道沒有任何人注意到我寫的那篇作品嗎?以前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實際上這是完全有可能的。極有可能。
我想著英語成績單上的那一大堆“中等”。
在我的下一份地質商務軟體螢幕指令中,我寫道:“在所有的聯機指令正確的情況下,按一下回車鍵,你媽會把它塞進你的屁眼兒裡。她最喜歡這麼做。”
除了這句話以外,我沒有再加任何評論。
由於依然沒有人注意我,我又採取了進一步措施。我穿上了牛仔褲和T恤衫,那是平常上街穿的休閒服裝。我再也不容正規的西裝襯衣,也不再打領帶。既沒有人當面譴責我,也沒有人在我背後指指點點。我每天早晨身穿著皺皺巴巴的棉布褲子走進電梯,夾在一片白襯衣、紅領帶中間,人們從來都沒有任何表示。我還穿著褲腿緊繃、腰上釘著銅牌、已經有裂縫的萊維斯牛仔褲,骯髒不堪的旅遊鞋以及從搖滾音樂會上買來的T恤衫,去參加過斯圖爾特和班克斯召開的會議,他們居然沒有注意到我的這身打扮。
10月中旬,斯圖爾特打算休息一個星期,臨走之前在我桌上留下了下一週要完成的工作任務以及交稿的日期。他離開之後我感到輕鬆了許多,但是他離開期間也將意味著我和別人之間的小範圍交往在本週內即將中斷,他走了以後不再有人跟我談話。沒有人會主動跟我打招呼,沒有人能夠看到我、注意我,我簡直完全變成了一個隱形人。
星期五晚上我回到了家,極度渴望著有個什麼人能夠跟我說說話,什麼人都行,什麼話題都沒有關係。
但是我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與之說話的人。
我絕望了。我隨手翻著一本過時的雜誌,偶然在上面發現了一個色情電話號碼,一般說來,在這種電話中總會有女人跟你談一些有關性的話題,每分鐘收費3美元。我撥通了電話號碼,但願跟什麼人說說話,或者聽一聽她們的聲音。
我聽到的卻是電話錄音。
第12章 新來的同事
下個星期一早晨,當我走進辦公室時,有個人正坐在德里克的座位上。
我格外吃驚,並停住了腳步。那個傢伙跟我年齡相仿,也許稍稍年長几歲,留著棕色的鬍子,濃密的長髮。他身穿公司規定的白襯衫、灰褲子,打著一條極其寬大而且色澤鮮豔的絲綢領帶,上面印著幾隻站在菠蘿上的巨嘴鳥。他看見我便微笑起來,笑容寬厚、大方、真摯。“嗨,夥計。”他在跟我打招呼。
我點點頭回答了他,一時無法確定應該如何反應。
“我的名字叫戴維。”他站起身,伸出手來跟我握了握,“我是從書局調到這裡來的。你大概就是鮑勃吧?”
我又一次點了點頭,“你接手德里克的工作嗎?”我痴呆呆地問道。
他笑了,“什麼工作?那個職位已經不存在了。它只不過是個職位而已。他們完全是出於同情才讓那個傢伙一直在這裡呆到退休。”
“我一直納悶,他到底在做什麼樣的工作。”
“大家都跟你想法一樣。你跟他相處得怎麼樣?”
我含糊其辭地聳了聳肩膀,“我不太瞭解他。我到這兒才幾個月——”
“知道嗎,那個傢伙是個性無能。”
我發現自已被他逗樂了,“沒錯,”我承認道,“而且我們根本就談不上是朋友。”
“說實話,”戴維說,“我已經喜歡上你了。”
我在自己的辦公桌旁坐下,感覺好極了。我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真正的談話了,剎那間,我長期壓抑的感情被這種眼外界的接觸激發了出來。我突然有了一個新同事,而且他真正注意到了我的存在,這使我變得精神飽滿,信心大增。
也許我的狀況從此將發生一個徹底的改觀。
“你做什麼工作?”我問。
“還是跟書籍儲存有關,”他說,“只不過現在改在你們這個部門工作。他們設立了這個職位,以便把我從樓下趕到樓上來。
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