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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我又一次翻開了紀念冊,翻到我自己的照片,仔細地審視著我的容貌。我發現我的外表既不單調、枯燥,也不平庸、乏味,是個既聰明又有趣的年輕人。

也許經過這麼多年的磨難之後,我已經變成了一個平庸的人。我可笑地想道,也許我真的有病,而且是約翰和布蘭特傳染給我的。

我倒希望如此,如果事情真的這麼簡單就好辦了。然而情況遠比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也可怕得多。

我匆匆翻完紀念冊裡剩下的幾頁,將它們大致掃了一遍。

突然從最後一頁和封皮之間掉出了一隻十分眼熟的信封,裡面應該是我的成績單。我開啟它,讀著上面的內容。我高中時期的成績全部都是中等,初中的成績同樣如此。

我知道,我的英語才華絕對不可能是中等水平。我的文章總是寫得格外出色。

可是我所有的成績單都沒有反映出這一點。

多年來我只是得了一大堆中等。

一陣冷氣迅速傳遍了我的全身。我扔掉紀念冊,匆匆走出臥室,從廚房的冰箱裡拿出了一罐啤酒。隨著砰的一聲,我開始大口地往嘴裡灌起了啤酒。房間裡又安靜下來了。我站在廚房水池邊,目光緊緊地盯著冰箱門。

事情究竟會發展到怎樣一種地步?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甚至不願考慮這個問題。

外面的天空漸漸暗了下來,太陽下山了,房間裡到處籠罩著黑影。隔著門廳,我看見客廳裡那些傢俱正在漸漸地變成一堆黑色的陰影,便走出廚房,開啟了照明燈。從這裡我能夠看見原來長沙發和沙發罩所在的位置。我看著客廳,突然感到了極度的孤獨。該死,我是如此孤獨,我真想大哭一場。

我想開啟冰箱門,再拿出一罐啤酒,乾脆喝個酩酊大醉。可是我不希望這樣做。

我不想將整個夜晚都浪費在家中。

我走出房門,開車上了科斯塔梅薩高速公路,一直向南開去。等到開出一半路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要去哪裡,那時我已經不想再改變主意,儘管我內心的痛苦正在變得越來越尖銳。

我在高速公路的盡頭轉向了紐波特和布瓦爾方向。我一直開到了海灘,這裡曾經是我和簡的兩人世界。我把汽車停在離碼頭不遠的小型停車場上,鎖好了汽車,在擁擠的大街上漫無目的地閒逛起來。人行道上到處是身著漂亮的比基尼泳裝、被陽光曬成了棕褐色的女人和體格健壯、長相英俊的男人。玩滑板的遊人從人們身旁飛快地一閃而過。

我又聽到了影樓酒吧裡傳來的那種音樂聲,同樣是是桑迪。

歐文的曲子,不同的是它這一次似乎沒有了魔術般的穿透力,而是帶著某種悲哀和憂鬱的情緒,我又一次感謝上帝,在不同的夜晚裡它讓我從同一支音樂中聽到了截然不同的東西。

我向碼頭望去,洋麵上是幽暗深透的夜空。

我在想念著簡,不知道她正在幹什麼。

我想知道她現在跟誰在一起。

第11章 沒有對話者

德里克在10月份退休了。

我沒有參加他的告別聚會,其實我根本就沒有受到邀請。

但是我知道聚會在什麼時候舉行,因為通知就貼在休息室的公告牌上。聚會那天我特意請了病假。

奇怪的是,他走了以後我居然有些想念他。不管他是德里克還是別的什麼人,只要這個人坐在辦公室裡,我就不會感到孤獨。他簡直成了我跟外界交往的惟一紐帶。他走了之後,辦公室變得空曠了許多。

我開始為我自己擔憂起來。我跟外界的聯絡已經徹底中斷了。德里克離開的那天晚上,我意識到我這整整一天裡沒有說過一個字、一句話,甚至連一個音節都沒有發出過。

我在別人眼裡卻和往日沒有任何不同。甚至沒有人注意到我是如此孤獨。

第二天我去公司上班,早上跟斯圖爾特說過一兩句和工作有關的話,中午向德里。泰克公司的僱員交待了工作方面的要求,整個下午便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回家後我準備了晚餐,看了一會兒電視,然後上床睡覺。在這整整一天裡,我跟斯圖爾特和德里。泰克公司的僱員總共說過6句話。情況就是這樣。

我需要採取行動。我必須換一份工作,改變自己的性格,同時改變我的生活內容。

然而我卻做不到這一點。

“平庸。”我想,這個詞對我的描述並不是最準確的。儘管它基本上正確,但是還不夠充分和深刻,它顯得過於寬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