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有這麼多事,幾乎全都擠到一塊了。
初秋大驚小怪地道:“哎喲,仁和縣主這才多大呀,羅家就要催著娶人了?”
白芷道:“羅公子接了吏部的公文,要去淮南做知縣,這一去短則三年,長呢……誰知道得幾年。這不,羅家催著要娶新人過門,要讓仁和縣主隨了羅公子一同去任上。無論是三爺還是仁和縣主的婚事,這媒婆都快把府裡的門檻踏斷了,跑了不知多少回,這才訂下來。看著容易,這辦一樁婚事可是繁瑣了,就是我們做下人的聽到都頭昏,好在太太們樣樣都能安排得妥帖得當……”
飛飛本心生落漠,這回聽說府裡的人,反而感到慚愧。她竟是什麼也幫不上忙。住在這裡如一個過客一般。近來也不知怎了,總是心情煩燥,無論做什麼都煩,想哭、想發火,更想罵人。莫名其妙的傷春悲秋。她原不是這樣的。偏就這樣了。
幾人進了最深處的內院,雖說院落不大,倒也雅緻。裡面有五、六座院落,每處院子都有下人看守住著。
素妍站在院門前,看著匾上貼著的紙“念恩堂”,如果她沒記錯,這處庭院並沒有名字。“飛飛,怎麼找人把這三個字刻到匾上去。”
飛飛笑道:“我可不及師姐有才學,便是這三個字也想了好久呢。”
入了院門,白藤攜著兩名丫頭迎了過來,忙著沏了花果茶。
白芷又取了糕點和滷食出來。分成三份,一份給兩位主子,一份是幾個大丫頭的,還有一份是送給這裡的下人。
素妍道:“今兒請青嬤嬤來來,讓她幫你檢視一下嫁妝,看看還差些什麼?”
白藤笑道:“郡主。我去取單子來。”
看著消瘦了一大截的柳飛飛,素妍一陣心疼,這才幾日沒見,怎的就瘦成這般了。道:“把手伸出來,我給你瞧瞧。”
柳飛飛將手移開。“師姐,我真的沒事,我好著呢。”
“聽話,把手給我。”
素妍固執地奪了她的手過來,柳飛飛拼命要把手拖開,素妍一個嚴厲的眼神,她只得放棄掙扎,任由素妍將手指落放在手腕上,一顆心早已七上八下起來。
素妍的臉色越來越凝重,濃到深處,不可思議地看著柳飛飛,“你……”
初秋早已急了,“我就說她是病了,可她還不信,非說沒病。郡主,縣主是什麼病?你可得給她好好地治,你看她最近倒是挺能吃的,可越吃越瘦,近來幾日早早就歇下,一到早上總是睡不醒……她一定是病了,我說請你過來給她瞧,她卻不許。”
這事,素妍不想讓初秋知道,初秋這嘴最是把不住的。道:“她沒事,只是太累了,歇就好。初秋,你們幾個去幫青嬤嬤清點嫁妝,我與縣主說說話。”
初秋欠身,領著幾個丫頭進了東廂房的庫房。
裡面,堆放著紅通通的嫁妝,全都包裹完畢,上面綁著紅綢,甚是喜慶。
聘禮未到,這裡已經有五十抬了,江書麟是老候爺最小的兒子,只怕最少也得四十臺聘禮,這樣一算下來,也有九十抬了,是個四、五品官宦嫡出小姐出閣的規模。
柳飛飛雖無父母雙親,二太太、寧西郡主、安西郡主都幫襯著為她置備嫁妝,三個人備的加起來便有了五十抬。這樣的風光,倒沒人會小瞧了她。
素妍訥訥地看了飛飛良久,“你和六哥是什麼時候的事?”
“我……”柳飛飛眼裡掠過一絲懼意,一張臉漲得通紅,囁嚅道:“師姐,我是不是很不爭氣,犯了和小晴師姐一樣的錯?”
在她看來,江書麟是怎麼也不會做出這種事。若真愛柳飛飛,怎會做出這等事,未婚有孕,傳揚出去這會成為柳飛飛一聲的汙漬。明知不該這樣問,但她還是忍不住,生氣地問出了這句有可能會傷及飛飛的話。“是我六哥的嗎?”
“我就和他好過。那時候……老太太不同意我和他好,三太太又想把孃家侄女嫁給他……他就說……說當年大姐和二哥便是在外成親懷了傳遠,老太太沒了法子,這才應了。他說如果我和他有了孩子,老太太就得同意我們在一起。”
這便是她的理由?
素妍很是無語,心下逾加生氣:“真是糊塗!我不是告訴你了,我會求吳王請下賜婚聖旨嗎,你們……”
她一直以為,飛飛對她是無話不說。
無論是誰,一旦陷入情網,都是個傻子。
飛飛第一次有了自己秘密,還生怕素妍識破。
“六哥知道了麼?”
飛飛垂首,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