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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天子劉宏接過奏疏,開啟來看了一眼,接著就是不住地冷笑,似乎心中一股怒氣正壓抑不住地往上湧來;將奏疏略看了一遍,劉宏就厭惡地將奏疏一甩,直接扔到張讓的懷裡,厲聲喝道:“你來唸他們聽!”

天子越是憤怒,張讓心頭越是高興,但是面上依然一副誠惶誠恐的神情,彷彿正為天子之怒而戰戰兢兢。

“……七月初十,左車騎與賊人戰,不勝;復聞郭典敗報,趁夜退兵,宵遁美陽……賊兵大盛東向,兵鋒已到武功……”

此時,只有張讓yīn柔的聲音迴盪在大殿樑柱之間,其餘一片死寂。

戰死一個二千石大吏已是重責難負,如今稍有不利,便擅自退兵,放任叛軍深入三輔腹地,更是罪上加罪!朝堂上,公卿大臣們都有些疑惑了:皇甫嵩,你到底在幹什麼?!

何進面sè鐵青,何顒面帶不忿,不論何種表情,他們都知道,事情怕是無可挽回了。

“派人告訴皇甫嵩,朕沒有耐心了;限他十rì之內擊破叛賊!廷尉府,準備一輛囚車先送去軍前給皇甫嵩,剩下的事情,叫他自己看著辦!”天子劉宏一字一句,話音深沉得如同由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

第六十二章 義真

天子嚴旨擲下,大將軍府上下憂心忡忡。何顒再次入關,快馬加鞭,趕在朝廷使者之前到了美陽;憑著大將軍府給出的令符,一路暢通無阻,直闖皇甫嵩帥帳。

何顒進了大帳,卻見皇甫嵩正俯身檢視地勢圖,混不理有人闖進帳來。何顒劈頭問道:“義真,你到底想幹什麼?”說話間,何顒面上神sè變幻,有憤怒,有憂心,更多的是不解和焦慮。

是啊,你皇甫嵩到底想幹什麼?雒陽朝堂上,不論是閹黨還是清流,不論是為此幸災樂禍的還是心急如焚的,都想問一句:皇甫嵩你到底在想什麼?明明已經是風雨飄搖,隨時帥位不保了,你竟然還敢私自退兵,放縱叛賊深入三輔腹地,豈不是罪上加罪?

皇甫嵩抬頭看著何顒,淡然反問道:“伯求以為老夫想幹什麼?莫非連你都以為,老夫是怯敵畏戰,甚至如閹賊所說,心懷不軌麼?”

何顒一時語塞;此時的皇甫嵩,較之在長安時憔悴了許多,鬢間已多出幾許霜sè。

“義真,你可知道,郭典兵敗的戰報送到雒陽,天子震怒,已然下了詔命,讓你十rì內擊破叛賊,否則即下廷尉府論罪;我搶在使者之前趕來,就是讓你先有個準備,若有破敵之法,早早施為,千萬不可耽擱。”何顒沉聲說道。

“十天?”皇甫嵩搖頭嘆道,“太短了;即便依我部署一切順利,非有數月之功,亦不能平定叛賊。”

何顒心焦萬分,憤然道:“哪裡還有數月時光,天子詔命明rì便到!”

皇甫嵩好似沒有看到何顒的焦急神sè,指著地圖向他招手道:“伯求,你來看。從長安到陳倉,路程幾近四百里,運道太長,難以處處分守,又有閹黨小人助賊為禍,故意向賊人放開道路,使叛賊能從容攻擊後路糧道;若屯兵此處,委實不利於大軍決戰。而今老夫退回美陽,運道便縮短了一半,更能與賊人久持下去。”

聽到皇甫嵩說起閹黨為禍,何顒便有些訕然;他曾在皇甫嵩面前替何進答應過,只要皇甫嵩前方用心作戰,後方之事,自有大將軍府為其解憂。不料閹黨勾結叛賊,使糧道屢屢遭劫,不僅延誤了軍機,皇甫嵩也在朝堂上遭遇了莫名的壓力。細究起來,實是大將軍府處置不力,有誤所託。

想到這裡,何顒心下帶了幾分歉疚,語氣也緩和下來;“義真,如今再言久持,已非良計。你可只有十rì時間了,當求破敵之計為上;哪怕打一場小小的勝仗,也有助於你擺脫危局。”

皇甫嵩注視著何顒焦慮的面容,微笑嘆道:“伯求,你還是小看了涼州叛軍;在朝諸公,乃至於老夫,此前都小看了叛軍——此輩絕非輕易可破者。”

何顒急道:“叛軍如何,何某管不著,要緊的是義真你,十rì不能破賊,你可就要身陷囹圄了。”

皇甫嵩卻一點都不為自己著急,悠然道:“老夫知道,陳倉一戰未能取勝,便已然失去了先機。若只為我一人榮辱,強要進兵或死守陳倉,只怕要把我麾下數萬jīng兵賠個乾淨;屆時不僅三輔受禍,卻叫繼任者拿什麼去平叛?”

何顒聞言動容,他此刻已然明白了皇甫嵩的用心,不禁嘆道:“義真,你就不曾想過你自己麼?一旦因兵敗而入囹圄,你平定黃巾的功勳和名望便盡付流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