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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玩與馬騰雖是同族;但是相隔已遠;此番一同從軍才得以相識;不過馬騰為人厚道仗義;極得人心;連梁興、楊秋這樣異姓之人都能傾心相交;何況馬玩?雖只短暫相處;但是已經讓馬玩為之傾心。今rì馬騰因受過杖刑行動不便;就讓馬玩替他在中軍帳點卯。此時見馬玩神sè有異;馬騰心裡就是一咯噔;頓生不詳之念。

“大兄;冀城傳來訊息;蕩寇將軍周慎在榆中城下全軍覆沒;張太尉召各軍返回冀城……”馬玩結結巴巴地說道;“耿使君下令撤兵;命我等斷後。”

“什麼?”眾人震驚不已。梁興卻是第一個跳了起來:“你說什麼;姓耿的想讓我們替他斷後?”

馬玩訥訥應是;梁興怒髮衝冠;喝道:“我們營中都餓了十幾天了;他剋扣了我們糧餉還不夠;如今有事;卻叫我們替他斷後擋災——姓耿的欺人太甚”

楊秋也趁機鼓動道:“不要管他;我們自己先拔營走了就是。”

馬玩滿臉無措;急聲道:“可是……我回來之前;耿使君就已經下令拔營;先走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烈火(四)

耿鄙的一萬多人馬簇擁在白皚皚的雪原上;亂糟糟的隊伍從大營向外一路延伸。絕大多數人對撤退之事沒有絲毫的準備;剛剛一接到命令;就被驅趕著離開了大營。各種甲械軍資;不論是該丟下的、不該丟掉的;胡亂扔了一地。

隔著被放棄的營地;另一群人冷眼旁觀;目送著耿鄙一夥人倉惶逃命。馬騰被梁興和馬玩左右攙扶著;立在帳外;面無表情地望著遠處逃走的友軍;滿面寒霜;目中直yù噴出火來。

“大兄;咱們怎麼辦吶?”馬玩憂懼之sè溢於言表;“耿使君給咱們留下的糧食;還不夠吃一天的。咱們守在這裡;豈不是等死嗎?”

馬騰沒有答話;梁興先就冷哼一聲;滿不在乎地說道:“怕什麼?他耿鄙跑了;咱們也走。回頭叫兄弟們吃一頓飽的;立刻開拔上路;說不準;還能趕在耿鄙前面先回冀城;到時候;還不知道誰給誰斷後呢?”

楊秋yīn惻惻道:“你要想死;你自己去;別拖上我們大傢伙。”

梁興大怒;就想轉身找楊秋算賬;奈何肩上還搭著馬騰一隻胳膊;他不敢轉身;只好回頭拿眼去瞪楊秋:“姓楊的;你少在這兒yīn陽怪氣;會說人話不會?有話就直說。”

“耿鄙命壽成兄和我們留下來斷後;你卻要先趕回冀城——你趕回去幹什麼?上趕著回去領一個違抗軍令之罪;好叫耿鄙拿我們的人頭號令三軍是不是?”

梁興說不過楊秋;氣得直瞪眼;楊秋卻壓根不理他;“壽成兄;你看耿鄙大軍亂的那副樣子;怕是沒有兩天功夫;根本回不了冀城;他走上兩天;咱們就得守兩天的後路——這兩天可不好過啊。”楊秋的眼睛一直往馬騰臉上瞟;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馬騰的神sè。

馬騰默然;臉sè異常地凝重;好半晌才說道:“你和滇吾有交情;大夥都是知道的;如今也只有靠你出力了……麻煩老弟去和滇吾說一聲;請他給個薄面。”

楊秋目中透出一絲希冀的光芒;小心地問道:“我該怎麼與滇吾說呢?”

馬騰重重地嘆了口氣;頹然說道:“我的要求不高;只要這兩天時間裡;兩家各自約束兵馬;相安無事就好——僅此而已……”

楊秋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強:“這事好辦……”頓了一頓;楊秋悄悄打量了馬騰的臉sè;又壓低聲音;帶著試探的意味說道:“壽成兄;不如我安排一下;你和滇吾兄弟見一面……”

馬騰不等楊秋把話說完;就打斷了他;斷然道:“我的意思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只求兩家相安無事——僅此而已”馬騰的語氣很重;特別是說道“僅此而已”四個字的時候;凌厲的目光直視著楊秋;讓楊秋生不起任何反對的心思。

“那好……”楊秋的神sè有些訕訕;心中不免抱憾。

馬騰又吩咐梁興和馬玩等人:“回頭叫各營把糧食整點一番;省著點。營中傷病的戰馬;就殺了——先熬過這兩天再說。”而後又囑咐了一些營務之事;馬騰老於行伍;一番佈置井井有條;各人依言而行;原本因為耿鄙臨陣撤兵而有些慌亂的軍心;也稍稍穩定了些。

待大小事務安排已定;馬騰就覺得背上捱過脊杖的地方又火辣辣地疼起來;便轉身要回帳;馬玩、梁興兩個還是親自攙扶著他。不想才一轉身;突然就聽到南邊不遠處猛然響起一聲炸雷;隨即就是鋪天蓋地的吶喊廝殺聲傳來;迴盪在原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