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
“你在什麼地方見他?”
“在我的書房。”
“卡諾爾,一句勸告……”
“什麼勸告?”
“請你在你的臥室見他,不要在你的書房。”
“你在搞什麼鬼?……”
“你不明白?”
“不明白。”
“我的房間緊挨你臥室的套間。”
“你想偷聽?”
“站在簾子後面,如果你允許的話……”
“娜農!”
“你讓我別離開你,朋友。我相信我福星高照,我會給你帶來好運。”
“不過,娜農,假如這位議會議員……”
“又怎麼啦?”
“來告訴國家的什麼秘密……”
“你難道不能把國家秘密透露給把生命及財產託給你的人?”
“好吧!娜農,你執意要聽我們的談話,那你就聽吧。但不要把我們糾纏太久,議員在等著呢。”
“去吧,卡諾爾,你去吧。但在你走之前,感謝你給了我面子!”
娜農熱吻戀人的手。
“瘋啦!”卡諾爾說著走到她跟前,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這樣吧,到時候你就……”
“躲在你床簾的後面……我能看見也能聽見……”
“你千萬不能笑出聲,娜農,因為這事關重大。”
“放心,”娜農打保證說,“我不笑。”
卡諾爾叫侍從把信使招呼進他的房間。卡諾爾的房間挺寬敞,傢俱是查理五世時代式樣的,古樸典雅。壁爐上燃著兩盞枝形大燭燈,由於房間寬曠,卻也並不顯得明亮。套間在大房間的頂裡頭,完全處在半昏暗中。
“你去嗎,娜農?”卡諾爾問。
一聲低而喘的“是”傳到了卡諾爾的耳膜。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衛兵舉槍致禮。信使進了屋,眼睛始終盯著給他引路的侍從。信使見到卡諾爾,確信屋裡沒有第三個人,這才鬆了口氣,摘下帽子,大衣往後一推,金色秀髮即刻披散在肩頭,金色肩帶下是苗條的身段,胸脯突起,眼波溫柔而憂鬱。卡諾爾立即認出是她,康貝子爵夫人。
“我曾經告訴過你,我要見你,這不就來了,這沒有食言吧。”
卡諾爾惶惑不安,搓著手坐進安樂椅。
“你!你!”卡諾爾喃喃道“啊!我的天哪!你來幹什麼?你來這兒問什麼?”
“我來問問你,先生,看你是否還記得我。”
卡諾爾深深嘆了一口氣,雙手捂住眼睛,不敢正視這個美貌的災星。
事實真相至此已經大白,娜農忐忑不安,驚恐失色,雖說已認了這女人是議會議員,但心裡又覺得不夠踏實,盤算著能如何看上一眼。
“我來問你,”克萊爾繼續說,“你是否準備兌現你和我在若爾內那間小屋裡許下的諾言:向王后提交辭呈,參加效忠親王們的陣營。”
“啊!小聲!小聲點!”卡諾爾急了。
克萊爾發現卡諾爾很緊張,說話時聲音顫抖,心裡發亮,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不安地向四周掃了一眼。
“這兒有其他人?”克萊爾問。
“沒有,夫人。”卡諾爾說,“但是,難道隔牆沒耳嗎?”
“我以為聖喬治島的牆都挺厚實,”克萊爾微笑著說。“我來想問問你,”克萊爾又說,“你到這兒已經有一週了,或者有10天了,我沒有聽人提到你。要不是偶然聽到,確切地說,要不是說此話的人與你為敵,我真不知道鎮守聖喬治島的是何人。僅在幾天前,這個人還對我說,他的失寵是件好事,因為失寵本身得以使他將才能、膽識、精力統統奉獻給我參加的那一派……”
娜農控制不住情緒,弄出了響聲,卡諾爾驚了一跳,康貝夫人連忙轉身問:
“什麼聲音?”
“沒有啥,”卡諾爾回答說,“這是老房子,經常有響聲,挺嚇人的。”
“如果是別的響聲,”克萊爾把手放在卡諾爾胳膊上,“你可別瞞著我,男爵,因為你知道,我決定親自來找你,說明我們要談的話意義重大。”
卡諾爾拭去額頭的汗珠,臉上擠出一縷微笑說:“你說吧。”
“我想提醒你別忘了那個諾言,同時問問你是否準備兌現。”
“哎呀!夫人!”卡諾爾回答說,“這事已經不可能了。”
“那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