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為何待晏亭如此之好?您完全不必繞這個彎子,只要您說要給晏亭安排什麼官爵,寡人定會照辦,又何必牽了玥謠在其中,莫不是先生也不信寡人了?還是先生當真就這般的厭煩玥謠,非要給她尋這麼個託身之人?”
展卷的長指微微頓了一下,隨後又開始以平常之姿瀏覽了眼前的絹帛,淡著聲音道:“大王不理政事,又怎得重用一個初入朝堂之人,若當真事事從鶴,恐盛康愈加忌憚,若公主憐愛晏亭,來跟大王要求了,同樣重用之,於盛康眼中卻是別樣的計較,虞國之犯已同鶴預估之時展開,待到攻克虞國,天下之爭便正式展開,盛康會趁勢圖大王之權,在其動手前,原本放在其手中的權利,要讓晏亭蠶食而回,大王今日之舉甚妙,姒塔會通知盛康大王為其開罪了公主,而公主眼前對晏亭十分別樣,待到日後公主為晏亭要求實權,大王儘管從之,只對姒塔說虧欠公主便可。”
睿王眼中閃著歡愉點頭道:“如此卻是妙法,只是玥謠自幼任意而為,會肯照辦麼?”
蒼雙笑道:“鶴絕非良善之人,即便公主乃大王甚寵之妹,鶴只知大王之心在天下,而公主有鶴可控之軟肋,便不會因其身份而棄之不用,鶴既用之,便有十成把握。”
睿王定定的看著蒼雙鶴淺笑著的臉,輕緩道:“若是先生不為寡人所用,寡人定誅之。”
聞睿王之言,蒼雙鶴臉色不變,淡然應道:“鶴不會背信。”
見蒼雙鶴如此反應,睿王仰頭朗笑,半晌才輕聲問道:“寡人觀晏亭言行怯弱,可否能如先生所願,擔起其父之責?”
蒼雙沉吟片刻,後輕緩笑道:“陰業先生之徒,定有非凡之處,鶴對其秉性掌握雖少,如今觀其怯弱倒是情理之中,且有歿先生藏於晏府暗中相助,晏亭定不負大王所願。”
“也是,有先生相助,晏亭即便是無知小兒,也不會生出差池,寡人多慮了,先生無故不入宮門,除邊城之事,可還有旁的要事?”
蒼雙鶴慢慢收起絹帛,推至靠近睿王的位置,輕聲應道:“由卿玦帶兵攻虞國之敵,大王自是不必多慮,鶴今日進得宮門,只為見公主,推晏亭至其眼前,隨後便是告之大王鶴之所謀,倒也無甚特別之事。”
睿王端正著身子,望著透過窗欞灑在蒼雙鶴臉上的點點晨曦,令其面容泛著如羊脂美玉一般細膩的光澤,翻遍了記憶,從初見之時似乎蒼雙鶴的臉上便是這樣柔和的笑,總也跟著他的那個瞎子睿王也不知見過多少次,那人也是笑,如沐春風的溫暖,時間久了,反倒讓睿王感覺,那瞎子的笑其實不過是在模仿著蒼雙鶴的表現,儘管他想不出一個瞎子怎麼會模仿了別人的笑,可睿王對自己這個看法深信不疑。
初見覺得甚是無害,常見便會感覺寒冷,午夜夢迴,睿王會被自己的噩夢縈繞,那一雙在夜裡閃著異樣光澤的眼,伴著柔和的笑,把那利劍深深刺入他的胸膛,卻還是依舊淡淡的輕笑道:“大王,您的王位並這天下,本該是屬於鶴的……”
第五十章 昏君自有道
成大業者,能擔他人不敢當之險,用他人不敢用之人!
漫漫長夜,軟玉溫香抱滿懷,也驅散不去那雙重瞳帶來的寒意,卻還是會在晨曦映照王榻之上時,慵懶而笑,尊一聲先生,得百業昌盛,不現於世之精兵良將。
“得見卿玦之人皆道其乃天下至美,卿玦雖有女子亦不能敵之美貌,可寡人卻覺他那種姿容太過虛幻,倒不像個人了,而每看先生一次,更勝往日驚心,或許,卿玦天下第一之名並非不可撼動!”
本已起身打算離開的蒼雙鶴聽睿王如此一說,莞爾一笑,晨曦與薄煙交相,籠罩在蒼雙鶴周身,透著與朝陽爭輝的氣勢,笑應睿王之言,廣袖長衫隨其動作輕蕩,如一副躍動的彩卷,勾人心神。
“好皮囊未必有好本事,大王素喜以貌取人,此乃帝王之大忌。”
蒼雙鶴說完,睿王朗笑附聲道:“寡人知姬氏百年間,皆有以貌取人的習性,因此姬氏之後人皆有上乘之姿,乃天下貌美之大族,百年間,叔父信常侯五子卿玦達姬氏樣貌造極之勢,細算來,脫不得姬氏秉性,寡人心中知自己之弱性,卻一時難改之,不知先生可有辦法?”
“或許晏亭會是大王一劑良藥!”
說罷睫毛微閃——這話是沒經心的,只是那樣脫口,等到聽見了自己的聲音之後,蒼雙鶴才察覺自己竟也有無意識的說法。
習慣了深品,即便蒼雙鶴說得並不經心,睿王卻還是撫著自己略露青茬的下巴輕聲道:“先生這話或許也是對的,不過晏